然后他望着十七,沉声开口道:
“朕过来这里,不是来见朕的皇姐的。”
赵黎又说,“朕想找你谈谈。”
后面跟着的随从被赵黎遣去旁边侯着,张太医则先一步赶去了厢房。大门口,只剩下十七和赵黎两个人。
赵黎看了十七一眼,开门见山地说:“你到底想要害朕的皇姐到几时?”
十七垂下头没动。赵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皇姐在你这仅待了几日便病着了。你也看见了,你并没有能力照顾好她。朕的皇姐素来仁慈心善,更是念旧情,这些自然都不能怪她。但朕希望你能明白……以你的身份,你配不上她,你只能拖累她,做她的累赘。”
一番话落下,十七抿着薄唇抬起头。视线缓缓移至赵黎的脸上,依旧没有接话。
十七的反应彻底磨光了赵黎所剩不多的耐心,他的眸光瞬间冷凝。
赵黎盯着十七,缓慢地,咬牙一字一句地说,
“朕现在以天子的身份命令你,立刻离开朕的皇姐。不然迟早有一天,你会彻底毁了她!”
“我知道。”
闷声不吭的十七这个时候终于开口。
他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嗓音哑得吓人。
“……我一直都知道,我配不上她的好。”
这一下,愣住的反而换作了赵黎。
像今日这样贸贸然登门找这个男人,其实也是因为赵黎别无他计。
那日他得了消息,自己的皇姐果真如外面传言所说,与从前在公主府做活的下人厮混在一起,他当即勃然大怒。朝中政务繁忙,一得空闲他便不忘撰写一封一封的书信苦口婆心地规劝赵清颜不要误入歧途。
只,每一封寄过去的书信,都宛若石沉大海。
几日前,赵黎终于收到了一封盖了皇室信戳的书信。原本以为是他那皇姐迷途知返,终于听进去他说的那些话了,怎会知晓,信中的内容却是让他休得再干涉此事。
与赵清颜相处的这几年间,赵黎有怎会不清楚自家皇姐的脾性?一旦是她自己决定好的事情,无论旁人如何阻拦,她皆软硬不吃。
于是他便将主意打在了十七身上。
赵黎在过来的路上,思考过所有在他讲完方才那番毫不顾忌情面的话之后,这个男人会有怎样激烈的反应。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以天子的身份压人,却唯独没有预料到现下这一种可能性。
赵黎恶声恶气地对十七说话,命令他离自己的皇姐远一点。对方不气不恼,态度甚至是平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