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慕容玉文劝说赵清颜抽空可以至少回来一趟,同皇帝面对面好好谈一谈,而不是将两个人的关系闹得愈来愈僵。
赵清颜皱眉看完这些,习惯性地将这一封与早前赵黎的那封一道放在纸堆之中。
她自椅上站起身,伫立在窗棂前,望着苑内愈发枯败的光景,忆起自己离宫竟堪堪已然足月。
赵清颜沉默了半晌,终是又缓缓挪步回了书案,将玉文先生的信函再度拾起,收进桌屉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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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颜的这一场风寒来的突然走得也突然。再加上宅里十七特意叮嘱过,每日以药膳小心温补着,没几日便完全好了,气色甚至比病前还好上许多。
赵清颜的病是好了,十七的脸色却一天比一天在变差。虽他自己从不提起,他的面上却总是带着点不自然的白。若不是十七体格比常人精壮结实许多,这样瘦削的轮廓,谁人都能看出些许异常。
“还知道回来?”
十月刚过,眨眼间便到了立冬的第一个节气。
今年果然是有严冬的征兆。自上月月末起,天阴沉沉的总不得晴,白日也似乎比往年这个时候更加短。
便是这样的气候,正常人家若是没事便宁愿待在屋里也不要出门被寒风刮着。赵清颜今日刚从睡梦中幽幽转醒,得知十七竟赶早冒着寒气便去城里了,顿感睡意全无。
而那十七,实际上天还没亮便摸黑出了宅邸。想着能在赵清颜用早膳之前赶回来不被她发现。怎料,也不知是谁嘴碎,将他出宅的事说漏了嘴,他这才火急火燎地被赵清颜唤来。
赵清颜显然刚刚起床,床幔之内,一头乌发披散。屋内升了暖炉,她便只着一件绸料里衣,坐在塌边。
她的嗓音清清冷冷的,没什么情绪,但十七就是能听出赵清颜此刻的几分不悦。
十七就站在赵清颜的面前,原本打算走近一些。听了赵清颜这句,又有了些纠结,不知自己到底是应该过去,还是留在原地为好。
直到十七犹豫不决间,抬眸时恰好瞥见了地毡上赵清颜赤着一双脚,连鞋袜也没套上。他眉心一折,也不犹豫了,三步并两步急急走上前,蹲下身便要把那对秀气的玉足放在自己膝盖上。
但是赵清颜先一步抽开了自己的脚,又放回了地上。
“天气凉,这样赤着脚你又会冻着了。”
在有些事情上十七却是出奇的固执。他执意要替赵清颜套上鞋袜,下意识伸手直接握住了她的脚踝。
十七方才刚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寒气。温热的脚踝便是在接触到十七冷冰冰的手掌的瞬间,赵清颜黛眉一皱,轻轻“呲——”了一声。
十七一愣,马上松开了自己的手。赵清颜立刻将赤足缩回床榻上。
“你既已经知道天凉,自己在外面待着受冻也罢,何必将寒气全都带进本宫屋里。”
赵清颜的这句比方才更冷。十七面上浮了一丝歉意,却是在下一刻忽然想起自己今早出府为了什么,他眼眸一亮,起身回去案几边,不一会儿拿来一个方正的木盒。
那木盒是十七一起带进南苑的。赵清颜方才一径气恼着十七背着她出宅邸的事情,并未留意那么多。直到十七把木盒在她面前打开,讨好似地呈在她眼前时,赵清颜才看清木盒里是一个两个巴掌大小的雕花手炉。
“你今早特意出宅一趟,便是寻这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