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到底能迟钝愚笨到何种地步?
这档子事儿发生没发生过都能分不清楚。以至于旁人揪着他的小辫子大做文章,他自己也浑然不知。
不过赵清颜的心思并未在柳衣这件事上停顿太久。便是在柳衣离开之后的第二日,赵清颜开始为另一桩更加棘手的事情烦心。
十七的身子似乎恶化了。
这是早间十七来南苑找她,准备同她一起用膳时,赵清颜察觉到的。
那时,十七正立在她身侧,听她说着些什么,忽然之间,面色大变。见那高颀的身形一晃,他紧紧握住桌沿,险些站不稳脚。
赵清颜渐渐能明白,十七口中所提到的“四肢无力”指的是什么了。
她立刻唤来墨云,将十七扶上床榻。她随即想再叫太医过来,却见榻上的十七摇了摇头,制止住了她。
赵清颜面上一沉,沉默地看了十七一会儿。后者整个人平躺在床上,除了脸色有点白,嘴角微微挽起,安抚样地回望她。
赵清颜又站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来到他的榻边坐下。
“你何时才能让本宫省心一些。”
黛眉微蹙,她凝望着十七,启唇沉声道了这句。
十七躺在枕上,听了赵清颜的话,却是扯动了嘴角。
“平阳你许是不知,我现下心里其实欢喜的很。若是我不生这病,倒是也盼不着你亲自照顾着我。”
赵清颜知道十七故意放松了语气同她说出这样的话,便是希望自己不要太过担心。若是放在平日,或许她会斥他一句嘴贫,但现下她却没这个心思。
他身上的病症,一日比一日恶劣。旁人只得眼睁睁看着,想不出任何法子应对。唯一能指望的那个名不见经传的西域神医,至今了无音讯。
赵清颜身在宫外,不知托那慕容玉文劝说赵黎有无进展。可虽说赵清颜面上一派轻松,心底却是明白,就算最后赵黎愿意寻出那神医,也并无十成把握那人可以医得好宫中资历最高的太医都束手无策的十七身上的怪症。
十七似乎看穿了赵清颜的心思,他手指动了动,小心碰了碰赵清颜放置在榻边的一只手。
赵清颜转过眸去。
“你莫要担心,我无事的。”
她看着他的脸,没有说话。
十七抿了抿嘴唇,沉吟了片刻,启了启唇又低声说道:“便是我这病症最后治不好也无碍,这本就是我当初遇人不淑又轻信他人惹来的祸端,也该是我受的。”
今日之前还好端端的一个人,现下躺在床上气色全无,自暴自弃地同她说这样的话。赵清颜看在眼底,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她静了一会儿,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