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桃闻声抬起头,表情有些愣,一时间没明白赵清颜在说什么。
赵清颜挑了下眉,“你不是端了吃食过来么,你再傻愣着不端来,可都要凉了。”
杏桃猛地回神,这下才意识到赵清颜忽然想通决定吃东西了。
她也不顾不上主子这突然改变心意的缘由为何,慌慌张张地扬声应了个“是”,便马上起身,端起搁置一边的白凤玉笋羹,小心伺候起自家主子用膳。
不过赵清颜确实没什么胃口,便是有意想吃。小小一碗羹汤,用了小半,就喝不下去了。
但杏桃对于此已经是喜极而泣,至少公主终于回心转意,愿意吃些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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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赵黎坐着步辇,摆驾来到锦绣阁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五日。
再次见到赵黎,仔细一看,才觉玉文先生那日所言不错。赵黎果真已然不是当年那个只在她膝边哭哭啼啼的玉琢小娃了。
赵黎与赵清颜同月生辰,他年后便要满十六。因为勤于练武,现下两个人站起身时,赵黎已比赵清颜高了一头有余,再加上体魄精瘦结实,俨然已经有了几分铮铮男子的气魄。
赵黎命随从守在门外,自己孤自踏入厢房。
这个时候已是巳时初。从皇宫一直延伸至官道外,悬挂了一连串的红色灯笼。漫天遍地微弱的火光,映得雨后湿凉的地面更显冷清。
赵黎让赵清颜免去了行礼,他撩起龙袍,在案几边坐下。
“皇姐。”
赵黎坐了一会儿,开口道:“你可知朕为何要将你软禁于此。”
杏桃也被赵清颜遣去前厅帮忙,这个时候,厢房之内,只有她和赵黎两个人。
赵清颜望着自己的皇弟。她没有立刻回答赵黎的问题,而是伸手,先将赵黎面前的茶杯斟满。
屋内升了暖炉,茶是新沏的,倒入杯中,仍是腾腾升起一缕薄烟,慢慢在半空中消失不见。
茶斟满了,赵清颜放下茶壶。抬眸间,见赵黎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她轻叹了口气,低声道:
“玉文先生那日同本宫说过了。”
赵黎并未去取赵清颜斟的茶。听完她的话,他静了半晌,又问道:
“皇姐既然已经知晓了,那可是能理解朕为何要这样做。这么多日过去了,皇姐可是开始知错了呢。”
赵清颜闻声,却是笑了笑。
她看着赵黎,眸底清清明明,尽是一片坦然之色。
“本宫自然了解自己所作所为以皇帝的角度看来,欠缺考虑。但那种情况之下,本宫别无他法。便是让本宫再抉择一次,本宫也不会改变当时的态度。”
赵清颜的嗓音淡凉,赵黎在一侧听着,眸色却不觉暗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