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意识到气氛不对,连忙在孙槐身侧焦急地挤眉弄眼,小声提醒他适时见好便收。
可是这个时候的孙槐哪里听得进旁人的劝阻,好不容易把堆积在胸臆间的那口郁气吐了出来,心里一阵说不出的爽快。
眼下见着庭中的那两个人面色都不太好,哪里肯就此罢手,更是不依不饶地继续阴阳怪气道:
“在下莫不是说错了什么?公主近来的所作所为这圈子里可都是传得疯起,你与这十七兄弟的那点勾当,在下早就——”
接下来的话孙槐未能说出口。
他只觉眼前突然一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那里已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狠狠钳制住。
一股窒息感混着疼痛随之席卷而来,孙槐的双目霎时间睁得大开,嘴巴尚未合上,喉咙里唔唔咽咽地丝毫发不出声响。
孙槐一张脸憋得发紫,又惊又怒地盯着面前双目发红,薄唇愤怒地抿成一线的男人。
也不知这人是从哪来的这般力气,孙槐他自己原本也是习武之人,这男人仅仅单手扣住他的脖颈,孙槐用力想把十七的手腕拨开,却是全然无法挣脱。
眼见那掌心愈扣愈紧,他无法喘息,血管像是要爆裂开来一般。
只是这众目睽睽之下,若是孙槐惨声呼痛,必然颜面尽失,恐怕日后在这帮公子哥中,今日这事必将沦为一桩笑柄。当下只得强忍着不吭声,同十七怒目相对。
身旁的人一见这架势,有的被吓得不敢动弹,有的则犹犹豫豫地上前劝架。
孙槐方才的话确实过分了,连有意无视他的赵清颜也觉得他过于年轻气盛,做事说话不禁大脑。是该得些教训。
故虽然赵清颜早前便察觉十七神色不对,银牙被他咬得霍霍直响。十七浑身杀气地大步冲上前时,她也并未打算阻拦,只是冷眼立在一边,远远地观望。
“统统给朕住手!”
场面一派混乱之际,耳畔忽然响起了一道混着怒气的厉声喝斥。回头一看,却是瞧见少年天子脸色阴沉,在侍从的扶持之下,自御花园的后方缓缓走来。
赵黎身后的公公一边拖着衣摆紧,老胳膊老腿地紧跟在皇上身后,一边悄悄揩了揩额间的细汗。
皇上到了有些时候了,方才他扯着嗓子喊“皇上驾到”,那边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竟是谁都没注意到。
当时圣上的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好了,直到凑近看清楚前面正闹着什么,眼见丞相府的公子竟是被人狠狠掐着脖子,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像是就要咽过气去。老公公眼皮直跳,皇上也果然不出所料地龙颜大怒。
御花园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在赵黎还离这里有一定距离的时候,赵清颜在那端递了十七一个眼神,十七觉得这孙槐实在可恶,不愿轻易饶了他。
只是现下情势所迫,他用了七分力使劲收了收虎口,在孙槐憋得几乎窒息的时候,终于松开了手,放那孙槐弓身跪在地上拼命咳嗽。
等那皇帝在御花园席位中间站定,众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正起神色来叩首同他恭敬行礼。
皇帝神色肃穆,眸光扫了一眼垂头立在一侧,喘息声依旧剧烈的孙槐。又把视线冷冷落在十七身上:
“大胆刁民,朕传你过来御花园,是邀你一同赏花。你竟再次与朕的爱卿拳脚相向,你可知道,此事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