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个贪吃的。”
十七弯下腰,随手抱起了另外一捆,同阿昱一道往前走。阿昱跟在十七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后来忽然想起他们两个第一次遇见那天,被工头打断的那个话茬。
他歪了下头,仔细瞧了十七两眼,有些不解道:
“我可是把我的家底儿全同你说了。但我看你这一副相貌堂堂的模样,穿着扮相也算干净体面,怎的也落得同我一般的田地。”
阿昱这番话说得倒是不假。这边帮着作活的劳力大多同阿昱一样穿着天牢同一发配的深褐囚服,因为每日都做着苦活累活,单薄的布料早就被磨得破烂不堪。
反观十七的穿着也是棉布粗衣,谈不上什么精细考究,但除了落了点灰,起码是整整齐齐的。再加上十七的脚上也没扣着枷锁,瞧上去自然有些不一样。
瞥见阿昱眼底的几分好奇,十七也没打算隐瞒,便将自己被皇上派来将军营帐帮着剿灭淮南叛军的事三言两语地告诉了他。
那阿昱听罢,眼睛竟是越睁越大。
他惊愕得嘴巴微微张开,缓了好一会儿,却是紧紧皱起了眉,脱口便道:
“你这是幌我呢吧。将军的军营蓄养那可都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精锐部队。岂是你我这样的人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去的。”
十七见阿昱明显的不信,也并不在意,只是笑笑,不紧不慢地继续手里的活。
倒是那阿昱因为十七方才的那段话似乎感触颇深,他摇了摇头,处在变声期的干哑嗓音混了一股浓浓的惋惜和艳羡。
“想我娘还在世的时候,最大的希望就是我有朝一日可以身披铠甲,坐在战马之上为了国家冲锋陷阵。只不过我爹贪污的事情被揭露之后,恐怕我这辈子都不再有手握宝剑建功立业的机会了。”
说完这句,阿昱深深叹了口气。他抬头,呆呆望着头顶被灰尘熏染得乌烟瘴气的天,喃声道:“何止无法建功立业,怕是我这辈子都得这么白白荒度过去了,我娘的在天之灵定是不愿瞧见我如今这副模样。”
十七的脚步顿住。
“你很牵挂你的娘?”
闻言,阿昱眼神颇为怪异地瞥了十七一眼,想也没想便道:
“那是自然,记挂自己的母亲不该是理所应当的么。我怨恨我父亲的所作所为,但我母亲却是个好人,她一人将我同我几个哥哥拉扯大。如今我落魄成这样,却能坚持着苟且活下去,便是念着我娘临终前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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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傅府满门被灭,冥冥中一双黑手将她推入皇权倾轧的中心,自此斗皇子,虐朝臣,战沙场,两双素手共搅郢都风云。
起初——
郢都意外重逢,她笑指心口真诚道:“无论命运将我带向何处,你始终在我这里,不老不死,永生不灭。”
于是他温言回她:“我只愿你能永远把我当作你的依靠,把痛苦分担给我一些。”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