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不知道女子怀胎会是这般,平阳,辛苦你了……”
赵清颜轻哼了一声,没有应他的这一句话。
趴在十七身上,她忽然慢悠悠地转了话题:“今个儿怎的这么晚才来?”
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起,嗓音里却隐隐带了一点责怪。
十七这几日隐约发现,自赵清颜怀上身孕以来,性情上有了些明显的变化。从前若是他去了哪里,不同她说,她也定然不会多问,但近来,赵清颜会有意无意主动要求他陪在身边。到了晚上,她手脚冰凉,便定要缠着他在榻上拥着自己一起睡去。
对于赵清颜对他态度的这一转变,十七心里显然是甜蜜大于苦恼。
“封训虽是结束了,每日两场的战前操练却是不能停。今日在军营里带那帮兵士,便晚了一些……”
他开口解释,赵清颜一听,却不满地出声接了话茬便道:
“训练兵士素来便是统领或是教头的活儿,何时落在了你这一校尉的身上……”
话说到这里,赵清颜忽然一顿。不知闻到了些什么,她忽然从他怀直里起身,嫌恶地皱起了柳叶般的黛眉。
“什么怪味儿,这是去了校场,还是在泥坑里滚了一圈。”
十七愣了下,下意识垂头一瞧,看见自己早上离开前还干净的衣裳,这个时候果真又是脏污一片了。
他今日在校场呆了一天,带着那帮兵士操练原本就是体力活儿。出了一身汗,来不及沐浴净身。一得空便立刻又回到她这里,身上带了些不那么愉快的味道,倒也算是正常。
只那赵清颜怀了身孕以来,对味道本就敏感了些。十七怕自己身上难闻的味道熏得她又难受了,忙站起身来,离得她远了一些。
“还不快去洗洗。”
见她嫌弃,十七赶忙应了一声。依她的言,去浴房洗漱去了。
若只有他一个人,十七大不会这般讲就,随意冲个凉便是。但赵清颜爱干净,十七自然是知道的。今夜必然是要留宿在锦绣阁,故而清洗自己身子的时候他也不敢马虎,用澡巾搓洗了三四次,反复确定身上没有了那一股子味儿之后,换了套干净的衣物,这才回了赵清颜的寝房。
现下时候还早,十七再度推门进去的时候,赵清颜肩上披了一件杏色绫罗软衫,正靠在榻上,手里翻动着一册话本。
刚刚十七进门的时候,弄出了些声响。赵清颜侧过头来,看见是他,便将话本放置一边,朝他伸出了手。
十七当下意会,几步上前坐去她的身畔,双手熟练地隔着一层被褥小心环绕住她的腰肢。
“现在好闻了。”
十七方才只是随意擦拭了一下,头发还未干,身上只套了件宽松的中衣。衣襟微敞,露出里面一小片赤铜色的微贲肌理。
赵清颜靠向他带着潮意的坚实胸膛上,细细眯起眼,隐隐闻到一些清爽的皂莢的味道。
因为赵清颜的这一动作,软衫自她的肩膀滑落了下来。厢房里虽然生了暖炉,但十七还是怕她冻着了,他任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急急忙忙将软衫重新披回她身上,又替她把锦衾拉高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