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颜竟是头也没回,眯着一双眸子,视线落在那两个犹自颤颤发抖的美人身上,唇畔甚至挂了一丝笑,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可那十七瞧见赵清颜的这副模样,心里却是莫名开始有点慌张,想也没想就着急地向她解释起来:
“她们是皇上当初赐下的。我原本以为早已被打发走了,我也不晓为何还在。这两人我见也未曾见过一面,更别提碰了。平阳,你若是瞧着不喜,我立刻把她们赶出府去,省得惹你心烦。”
赵清颜这才转过头来,淡淡扫了十七一眼。见这男人满脸紧张,她摇了摇头,却是笑了。
“你这是在急什么,本宫没觉得心烦,也没让你赶她们走呢。”
跪趴在地上,原本心灰意冷的春情秋香听了这话,便宛若重获了希望,眼眸骤亮,抬起头满脸希冀地盯住那个,现下瞧上去极是温婉大方的平阳公主。
而那十七,心底的紧张未减半分,甚至还多了几分困惑。故而只得蹙着浓眉,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赵清颜将目光再次落向春情秋香身上,将她们二人从头到脚地仔细打量了一番。竟是带着几分赞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皇帝亲自挑选的果真都是一等一的娇人儿,就这面相和身段,本宫瞧见了都喜欢得紧。恰巧将军府上也没有旁的人,将这两个可人儿留下陪着本宫一道儿伺候将军,倒也未尝不可。”
这话一落下,跪在地上的春情秋香,欢喜得差点直接朝着赵清颜磕头谢恩了。反观那十七,则是当场震住,有些难以置信。
若他记得不错,赵清颜从前还没被他娶进门的时候,便容不得他身边有其他女人的。如今他们已是夫妻关系,她反倒是不在意这些了么?
瞧着赵清颜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若是放在旁的男人身上,许是觉得其温柔体贴,可那十七心中却是无半点宽慰,反倒是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
可是十七到底也不可能收了这两个狐媚的人留在自己身边,他沉默地站了许久,连周围的那群下人都以为这两个美人今日便算是要留下了。
十七却抿了抿薄唇,冷冷扫了一眼眉梢都带着喜色的那两个美人,黑着脸吩咐,“既然夫人让你们留下,我便也不赶你们。你们就去后院,跟着那群粗使丫鬟一道替府里人洗洗衣物吧。”
听了这句,春情和秋香绝色的脸庞霎时间又失了颜色,她们二人从小娇生惯养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里会洗什么衣物?
于是姐妹俩面露慌张,急切而乞求地,将希望重新放回刚刚替自己说话的平阳公主身上。
却见刚刚一直含笑望着她们的公主,此时却是忽然执起茶盏,神色淡淡,头也不抬地品着香茗,竟是连个眼角风也没赏给她们。
送走了春情和秋香。十七虽说对于方才赵清颜的表现,依旧有些烦闷。
但瞧见赵清颜眉目见有些疲乏,心底终究还是舍不得,故而还是将自己的那点情绪抛去脑后,揽着她的腰,便带着她回房休息了。
寝房内,窗棂上还贴着大红的喜字。
熏炉内袅袅升起股股淡香。十七是个大男人,一人在的时候自然不会点香。但因为赵清颜喜欢,故而喜房里的一切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
此时她已经褪了外衫,卸下身上佩戴的各式发钗首饰。只着素色单衣坐在榻边,见她手执桃木梳篦,正一下下地,顺着那一头柔顺垂肩的如云乌发。
她就坐在他们二人的喜床上,她自昨日开始便已经是他过了门的妻子了。
可是十七站在她几步之外,抿紧薄唇,安静地瞧着她,却觉得什么也看不透。她现已是他的人了,甚至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但是他至今还是一点也摸不透这个女人的心思。
赵清颜似乎察觉到了十七的目光,她抬头,见这男人自回了房之后便是沉默不语,心思颇重的模样。她看着他,挑了挑眉。
“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