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在笑,潘太后也高兴起来,与闵清则道:“小姑娘家年纪轻轻的,就该多笑才是。你瞧,这样开心了,多好看。”
闵清则莞尔,淡淡道:“她无论怎么样,我觉得都很好看。”
这话语里透着显而易见的亲昵。
君兰听了这话后差点背过气去,紧张地看着潘太后,生怕太后娘娘发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谁知潘太后非但不以为怪,反倒是握了她的手,爱怜地拍了拍,又朝闵清则瞪了眼。
“你看你,把小姑娘吓得。”潘太后道。
闵清则摇头失笑,“她自己不禁吓,您倒是要怨我了。”
君兰惊疑不定。
她这表情落在了潘太后的眼中,潘太后见状笑出了声。
闵清则终究舍不得君兰太过紧张。但是,有些话,有些事情,他还不能与她挑明。
于是闵清则道:“您有何事想要与我说?”
潘太后原本想着把君兰支开再提,但是刚才经了那样一番对话后,她知晓小九定然是很爱护这个孩子,也很信赖这个孩子。再加上昨儿的事情这小姑娘也是亲眼所见,所以潘太后就没打算瞒着她。
收敛了笑容,潘太后道:“你可知道,今儿早上的时候赵太保在御书房里当场发了脾气?”
今日是君兰的生辰,所以闵清则今日早晨并未出门去,而是一直在家里等着君兰,和她一同进宫。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潘太后更为肯定这姑娘在他心里的分量。
“嗯。”闵清则想起自己收到的消息,神色顿时冷了下来,“有所耳闻。好似和赵侍郎有关系。”
他口中的赵侍郎,指的是赵太保的儿子,户部侍郎赵初。
不过那户部侍郎的头衔,却在今儿早晨做了变更。成了礼部侍郎。
虽然还是“侍郎”,品阶未变,且都在六部。但户部是肥缺,到了礼部就远不如户部。
这也是为什么赵太保今日会发脾气的缘故。
见闵清则已经晓得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潘太后冷哼道:“赵岳听了这消息后,直接高声质问皇帝。皇帝心平气和与他说了几句,他倒好,竟然当场顶撞皇帝!还问皇帝,赵初的调任是不是和昨儿的事情有关系!”
提到这事儿,潘太后就难掩愤怒。
赵岳凭着自己是三朝元老,愈发地无法无天起来。
就算和昨日之事有关又如何?
皇帝这样做,本就正确。
赵岳看似是“不小心”冲撞了她,可她身为当今太后,他藐视她的权威,其实就是在藐视皇权。
“那赵岳太过无法无天!”潘太后压低声音怒道。
君兰看着这话题的走向愈来愈机密,起身说道:“我去茶水间看看茶水。”
闵清则轻拉了她一把,摇摇头示意不必回避,又抬指轻叩桌案,问:“董太师怎么说?”
“太师自然压制得住他。只是,有句话我想问问你。”潘太后低声道:“事情查的究竟如何了?”
闵清则晓得太后是在说三十二年前的那桩案子。
想到那案子关系重大,最重要的是,丁家就是因为想要查明这件事的真想才招来了祸事,搞得全家落难。他终是不忍心让小丫头在这儿多待,抬眸朝君兰看了眼。
君兰会意,福了福身道:“太后娘娘,我先去隔壁看看点心。”
从始至终,太后都没提过点心半个字儿。
这显然是个借口。
潘太后并不晓得丁家的具体事情,也不晓得故去的丁茗的身份。她见闵清则打算让小丫头离开,就没多说什么,轻点了下头,“你去吧。”
看小姑娘走到门口了,潘太后不忍心让这么个瘦瘦弱弱懂事的孩子在茶水间里干等,说道:“这样吧,你去皇后那儿。就说是我让你去的,看看让她准备的芙蓉酥好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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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盛嬷嬷和蒋夫人都跟了过来。只不过蒋夫人不是宫里的人,若没有得到允许的话,是不能随意在宫里走动的,仅能在指定的地方等着君兰。
不过盛嬷嬷不同。
盛嬷嬷只是由太后和皇后指派到闵家伺候君兰的,其实还是宫里人的身份。因此,她能在宫里的道路上来回的走,只不过宫殿之内不能随便进去。
因此,盛嬷嬷就候在了静明宫外等着。待到君兰说要往永安宫去,也不用旁的宫女嬷嬷引路了,盛嬷嬷直接引了她往那边去。
说来也是巧了。
君兰将要到永安宫门口的时候,遇到了了两位鬓发花白的妇人。她们容貌皆佳,虽然年岁已老,却自有沉静气质,笑容和善可亲。
盛嬷嬷上前道:“婢子见过丽太妃、柳太嫔。”深深福礼。
君兰在刚刚入宫的时候也见到了这两位,亦是行礼问安。
丽太妃不记得盛嬷嬷了,不过,这个漂亮的小丫头倒是还有印象,闻言笑道:“怎么只看到了你。你家九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