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2)

黑光成箭,倒转正对半空。

这样的攻击方式,竟和白珝有五分相似。

光箭成影,迎面飞来。

察觉危险,栗颜瞳孔紧缩,立即让信天翁拉升高度。

可惜仍是慢了一步。

几道黑光穿透屏障,笔直削过信天翁的翅膀尖端。

硬羽飞散,信天翁没有受伤,却是受惊不小。

与此同时,光罩骤起来波纹。

惊魂未定的信天翁,立时被弹飞数米。

秦宁突然的变化,让栗颜吃惊不小。

锁定下方目标,当即下令:“栗川,你带信天翁回去,传讯空间站,岛上有未知羽族。”

“是!”

“等等,”栗颜忽又改变主意,“别通知塔台,直接传讯给栗鸣,让他报知白主。如果可以,请白主亲自来一趟原始星。”

“指挥官,如果白主问起,是否要照实说?”

“……实说!”栗颜眯眼。岛上这只雏鸟,很可能是他的亲族,白主不会不来。

“是!”

“你们和我来。”

栗颜发出长鸣,褐色光翼在背部张开。

一名安全官返回,余下两人随他张开光翼,以最快的速度向秦宁追去。

鵟雕目光敏锐,飞行速度惊人。被他们盯准的猎物,少有逃脱机会。

以秦宁目前的处境,想要甩掉栗颜,除非发生奇迹。

原本栗颜只是猜测,并无多大把握。亲眼见到秦宁,可能性立刻增大。

就算这只鸟不是鸑鷟,能够影响古迹,也必然和该族有牵连。

必须抓住他!

离开信天翁,追兵的速度不慢反快。

秦宁拼命挥动翅膀,双方的距离仍不断拉近。不是有屏障在,他早被几只鵟雕包围,抓住翅膀。

“噍——”

雕鸣声起,秦宁本该恐惧。

但他有种奇怪感觉,似乎自己不该怕那几个帅哥。反过来,他们该怕他才是。

“糊涂了!”

一定是跑得头晕眼花,脑袋不清醒!

夜色渐深,秦宁的速度开始减慢。

攀爬瀑布,消耗他不少体力,至今没有完全恢复。为了尊重潘特,一条烤鱼都没吃。

饿着肚子逃命,都能听到五脏庙发出的抗-议-声。

不是不想跑,实在是他撑不住了。

岛林上方,栗颜几人降低高度,却是徒劳无功。

每次靠近,都会被白光弹飞。最危险一次,光罩下陷,形成摧毁穿梭舱的漏斗。一只鵟雕差点被卷进去,弹出大气层。

“小心!”

“不要再靠近屏障!”

“指挥官,这下该怎么办?”

目标就在下方,触手可及。偏偏看得见抓不着,恼火不恼火?

鵟雕恼火,秦宁一样提心吊胆。

体力不济,无法继续维持光翼,来不及降低高度,扑通一声,五体投地。

幸亏身下是松软的泥土,要是玄武岩,他也用不着跑,可以直接等死。

爬起身,仰头上望。

几只鵟雕振翅盘旋,始终没法进入林中。

目光锁定,没法下爪。

秦宁不敢怀揣侥幸,撑起膝盖,继续向岛林深处走。

无论如何,藏进林子里总是比较安全。

走着走着,他突然发现不对。

眼前的几棵树,实在过于熟悉。这个地方他一定走过!

迷路了?

秦宁不敢多想,立即抓起一块石头,在树皮留下刻痕。

五分钟后,再次回到原地。

十分钟后,看着树上的划痕,秦宁愣住了。

什么叫倒霉催的?

这就是!

岛林上方,栗颜奇怪的看着秦宁。

这只鸟怎么回事,为何总在一个地方兜圈子?

知道有屏障的存在,有恃无恐?

可惜隔着屏障,压根没法交流。否则,栗颜的表情会更奇怪。

一只鸟,迷路?

他真该拔几根羽毛,清醒清醒。

又绕了三回,秦宁确定,自己的的确确迷路了。

穿越至今,这是头一回。

不考虑半空的“威胁”,称得上新奇的体验。

“怎么办?”

拍拍树干,秦宁眉间拧出川字。

六只章鱼缠在一起,随秦宁飞过一遭,正满眼蚊香圈,没法帮忙。

围树干绕了一圈,秦宁脚趾一疼,似乎踢到什么东西。

蹲下--身,扒开土层,一块长方形,雕刻奇怪图案的黑石,出现在秦宁眼前。

图案十分鲜艳,但过于抽象,完全辨认不能。

手指擦过石缝,指腹被划破。

血珠滚落,石面上的纹路,突然“活”了过来!

与此同时,岛林边缘,曾被秦宁踢过的方石,完全露出地面。倒扣在岛林上方的屏障,骤起层层波纹。

发现不对,几只鵟雕立刻闪远,唯恐屏障突然发难。

没料想,一阵强光后,屏障自中心分开。同时,海岛四面升起十二根光柱,直入云层。

光芒聚拢,照亮整个天空,仿佛白昼一般。

秦宁手中的黑石,突然开始发光。

光线自花纹溢出,漫射开来。黑石发热,几乎融化一般。

秦宁忙一甩手,倒退三大步。

尚没搞清发生了什么,栗颜三人已抓准时机,向他冲了过来。

坏菜了!

千想万想,根本没想过,屏障会在此时失效。

果然,他真得罪了整个宇宙?

两米多高的帅哥,眨眼就到近前。肩膀上,已能感受到压力。

秦宁能做的,只有转身就跑。

撕拉声起,坚韧的蛛丝布竟被生生扯裂!

跑出不到五十米,脚下地面突然开裂。

岩层分开,松软泥土滚落。

自上方俯瞰,断裂处,恰好在海岛中轴线上,也是秦宁猜想过,藏在岛心的火山口。

覆盖植被,沉寂万年的火山口,这一刻,陡然焕发生机。

秦宁失足跌落,栗颜飞身向前,手却抓了空。正要振翅飞起,地心涌起奇怪引力,三只鵟雕一并被扯了进去。

黑黝黝的裂缝中,几人越落越深,很快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