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泽言看着古旭逃离的身影,冷笑一声。
事毕,他吁出一口浊气,懒散的坐在矮塌上,伸手拍了拍一旁十三幺汗湿的脸颊,命令道:“去吩咐人给爷准备热水,再去置办一身新行头。”
十三幺很是乖顺,随意拿起地上也不知是谁的衣服披在身上,她缓缓走出房门,将热水及沐浴用具准备好后,她再次抢在众多姑娘前亲自伺候孟泽言洗漱。
今日,她有些殷勤的过头了。
孟泽言闭着眼睛,想起昨夜陆盛压着古旭狂吻的模样,下/腹突然又有了感觉,他一把拉着十三幺手腕,将其扯进浴桶中。
两人相互拥抱着,十三幺坐在他身上,他拍了拍她的脸,问道:“那晚上你和我带来的人是不是也这样干过,感觉如何?”
陆是大周皇姓,十三幺已是晓得那人身份尊贵,却也只做不知,道:“公子说笑来着,我和您带来的朋友可是清清白白。”
孟泽言轻笑了一声,“你可别糊弄我,那夜你和他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他半夜带你去了三楼,你说什么都没干?”
他捏着她的脸颊戏谑道:“你别因着我的缘故撒谎啊,我既然来逛窑子,可没要求干的姑娘一定要冰清玉洁的癖好。”
十三幺微微垂下眼睑,白色的烟雾中,孟泽言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听得一道娇脆的声音道:“孟公子,我可真的没撒谎,那夜,你带来的公子真没碰我。”
她琢磨一下,刻意将那夜事无巨细的讲了出来,末了,微抬着下颌,撒娇道:“那人恐是嫌我们青楼女子脏,但是对那叫高阳的女子却很是上心,昨夜可是护的极紧。”
“高阳?”
孟泽言奚落出声,“那就是个傻子罢了!”
长街上
古旭拉着程素瑶一路狂奔,她毫无目的,直到气喘吁吁再也跑不动时方才停了下来。她一停下来,程素瑶便甩开她握住自己胳膊的手,弯着腰也跟着狂喘粗气。
两人身后,秋影手执油伞,缓缓跟了上来,与跑的脸红耳赤的两人相比,她呼吸均匀,步伐冷静而自持。
走近了,她伸手再次将油伞举至古旭头顶,轻声提醒道:“高阳小姐,日头高起来了,我们回府吧。”
古旭双手捧着脑袋,毫无反应。
程素瑶觉得不对劲,低头去看,只见古旭一脸湿润,泪珠像金豆子似的朝下掉,她被这模样惊着了,忙道:“唉,你哭什么啊?这有什么好哭的,不就看了一场活春宫。”
“我头疼。”
古旭嗫嚅着声音道,她转向程素瑶,指了指脑袋,又指着胸口,“这里也疼。”
程素瑶正要安慰她,只见她双手下移,捧着自己腹部道:“这里也疼。”
程素瑶一时无言,但古旭一脸忍痛的表情不似作伪,便转身朝旁边的女子看去,问:“你家小姐是不是有什么病啊,怎么一会这疼,一会那疼的。”
秋影眨了眨眼,好意解释道:“程小姐不知,我家小姐幼时生了一场病,烧坏了脑子,落下头疼的毛病。”
烧坏了脑子?程素瑶会意,难怪接触下来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原来是个傻子。她不由的伸手摸了摸垂头不语的古旭,爱怜道:“高阳,头很痛吗?”
古旭默默的听着秋影对程素瑶的解释,忽然将捧着脑袋的双手放了下去,强忍着痛意,撒谎道:“不痛了。”
“那肚子和胸口还痛吗?”
“不痛。”
程素瑶松了一口气,随即她想到陆盛,眼神瞬间变得严厉起来。“昨夜带你走的人是陆盛吧?你知道他是谁吗,东宫太子,他不是什么好人,花心的紧。”
古旭想起昨夜之事,点头附和道:“对,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和他老子一样,讨厌的紧。
程素瑶如今对陆盛全无好感,见古旭痴傻便有心提醒道,“他这人就是面相好,风流的紧,你别同他走近了,以后你找个……嗯……找个老实人在一起。”
程素瑶想,高阳长的这般好看,一定会被人惦记上的,但她傻子一个,被人惦记上可不是好事。
“你就该和一个老实的男人在一起,我也是。”
她这般定下结论,站在长街中央,朝四周繁华的街道看去,低喃道:“京都是真的好玩,但这里的人不太适合我,我之前还想着做太子妃,真是笑话。”
古旭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她头疼的厉害,却一直强忍着不发作。
程素瑶一直垂着头,丧气道:“我先回尤府了,以后有机会来找你。”
两人告别后,古旭也不在街上游荡,径直回了百府自己住处,进屋后她强撑着对秋影道:“我要休息。”待人走后,她锁紧房门一步步朝床榻走去。
屋内只她一人,她呆坐在床上,脑海中,昨夜陆盛急速耸动着腰/臀的身影与今日阁楼上的孟泽言重合,她烦躁的摇摇头。终于不想这两人了,秋影方才对程素瑶的解释却又再次浮现,‘程小姐不知,我家小姐幼时生了一场病,烧坏了脑子,落下头疼的毛病。’
她想起在幽都时,父亲经商总是带着她,去往各处拜访名医,她那时不知她与常人不同,还每每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感到新鲜高兴。
可如今年岁大了,她渐渐察觉出这种异样。
她是个傻子!
她脑子不好使,脑子烧坏了,落个头疼的毛病。
她有些沮丧的垂下头去,突然很想回幽都,想回家。
她这般想着,急速起身,在屋内烦躁的来回踱步。
‘爹爹出远门了,娘亲待会去找他。’
欧阳澜自残而死,幼年的古旭虽不聪明,却也隐约知晓她是去找父亲了。
但那夜醉香阁所见之人的侧脸真的很像古维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