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刀疤脸是你的人?”
刀疤脸?方才虞娘子同春英躲在雅间内,并未见着今九刺杀赵焕茹一幕,此时闻言,只道:“那是九爷,醉香阁管账的。”
“这样,那想必有些事真得亲自去问一问百里公子了。”
虞娘子知晓再假作不知已是枉然,只垂头道:“我这醉香阁却是百里公子的产业,但京都官人手下都或多或少有些店铺生意,今夜刺杀之事真非我们所为。”
“这就容不得你说了。”
李成年呵令一声,“来人!”
立即有两名士兵破门而入,恭敬道:“李公公。”
李成年将手中烛台放置一侧,冷声道:“将醉香阁之人分开关押,逼问今九这人的信息,完事后将所得信息收纳规整给我。”
“是。”
***
城北赵府
府内灯火通明,赵焕茹厢房内,赵从安眉目紧皱,双拳紧紧握着,抑制着无法消散的怒意。
“都是废物吗!让你们跟着小姐,你们便是这般跟的!”
他转身,逼视着司琴及其余三两仆人,厉声道:“小姐若是有事,你们也别想活了。”
司琴及其余人皆附跪在地,讨饶道:“公子饶命,奴才知道错了。”
陆盛在一旁冷冷看着这一切,并未出声。
这时,门被仆人打开,有人端着一盆干净热水疾步进屋,年长的嬷嬷忙走了过来,拧干帕子替赵焕茹擦去额上渗出的冷汗。
大夫在一旁埋头写好药单交给赵府仆人,又不放心的上前隔着纱帘再次替赵焕茹把脉。
早在方才他已将她伤口处理好,接下来便是要时刻守着她,观察她的状态了。
屋内死气沉沉
古旭立在陆盛背后,偏头隔着纱帘看着躺在床上的赵焕茹,心中祈祷着这人千万不要有事。
陆盛见为赵焕茹诊治的大夫已是被怒气冲天的赵从安吓的不轻,秋夜,额头却是出了一层细汗,诊脉的手也是抖个不停,于是上前低声道:“这样不行,宫中陈太医是我的人,我让人连夜宣他来赵府,你放心,此事必定不会泄露出去。”
赵从安比陆盛还害怕献文帝知晓此事,此时心中虽对陆盛有怨,却也不得不颔首致谢,“多谢太子,今夜若不是家妹糊涂,一心去寻你,恐也不会致此地步,这是她自己招惹的,太子不必为此……”
“赵将军放心,有事还是待日后再说,现在救人要紧。”
陆盛转身命少泉进宫去寻陈太医前来,又看见古旭一直埋着头僵立在背后,夜色深重,往日这个时候她早已歇下,于是转身对赵从安道:“如今赵小姐病重,这屋内应当清净一些,还是命无关之人出去吧。”
“这也是!”
赵从安吩咐闲杂人等出去,只留了几名仆人伺候着,少泉也趁机带着古旭离去。
司琴从地上起身,上前两步乞求道:“公子,你就让我看着小姐吧,我放心不下。”
她自小伺候赵焕茹长大,与其余仆人不同,赵从安便也颔首同意。
司琴见此,忙去取了温热的帕子,要覆在赵唤茹额头。因着行事匆忙,便是与朝外离去的古旭撞个正着。
司琴方才受了赵从安的气,此时见着这夺了自家小姐心爱之人的傻子,便是没有好眼色,狠狠瞪了古旭一眼。
因着古维今刺杀赵焕茹及陆盛一事,古旭本便心虚,此时被司琴狠狠一瞪,忙错开眼去,猥琐傻笑,拉着少泉朝外离去。
陆盛立在赵从安一侧,冷冷看着这一切,身后,赵从安低声问道:“太子可知今夜刺杀你的是哪方人马?”
陆盛回首,已是瞬间换上另一副面孔,温和道:“这我却是不知,这事我正在查,此时要紧的还是赵小姐。”
他上前,低声道:“今夜是最凶险的一夜,我索性睡不着,赵将军若不介怀,我便同你一道在这屋外守着如何?”
赵从安道:“怎会介怀,家妹若是知晓,必定……”
“将军莫说这话。”陆盛态度温和,却也依旧强势,“赵小姐因我受伤,我心中愧疚,却也更觉对不起将军。我与将军在边塞征战,特别是雁门关一役,已情同兄弟,如今却是未将将军家人护住,实乃不该。”
赵从安回忆起陆盛在边塞的所作所为,心中敬佩却也是生出了几分情谊。
今夜在长街之上,这人已是表明了诚意,是唤茹小女儿心态。他作为兄长,却也是故意放纵唤茹去寻他,便是想再探一探他的态度,不想却是招了此种灾祸。
他方才斥责司琴等人,何曾不是在骂自己!
但唤茹受伤已是事实,她若今夜无事,一切都好说,可若是救不回,东宫与赵家便是生了龌龊,是再无法走近的。
他沉沉叹气,忽然咬牙道:“若是让我捉住刺伤唤茹之人,我必定不会让他好过。”
“这个赵将军放心,我已让人去追查那人下落,必定给赵家一个交代。”
古旭同少泉缓步离去,遥遥听见赵从安同陆盛最后那两句对话,心中愈发担心起古维今来。
府内十分安静,少泉命了心腹去东宫寻了陈太医前来,便亲自陪同在古旭身侧,将她朝赵府客房引去。
“今夜太子应当不会离开赵府,但太子既未命奴才送姑娘回东宫,那便烦请姑娘在此处多待一夜。”
古旭知晓少泉是陆盛心腹,便也不在刻意装傻,只是问道:“少泉,今夜刺杀陆盛的是什么人,你们真的不知吗?”
少泉摇头,“这些年刺杀太子的人多了,却也不如今夜这般明目张胆,如今李公公在亲自调查,暂时不知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