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防日后装检献文帝尸身时发现有异,百里虞扬给他下的是特征药,一时死不成,却不能言语,胸腹绞痛,外观却没什么大变化。
他这般,估摸着还会磋磨半个时辰才会彻底断气,
那时候,外面应当已经停战了。
百里虞扬接过身边人递来的圣旨,那上面他早已模仿献文帝的笔迹写下传位诏书,此时,握着那玉玺朝上一按,轻笑道:“这便是了。”
他转身,朝下走去,伸手拾起那颗假人头交于孟泽言手中,沉声道:“我们出去吧!”
孟泽言身子颤抖不已,道:“这,这能成吗?”
百里虞扬颔首,神色温和,“如今太子,孟大人被献文帝迫害,我们只得另立新皇。”
“韩沉同赵从安扬言孟家为反贼,奉命诛杀,但如今献文帝已逝,由你领着太子人头出面,反将一军,将反贼之名扣在赵从安及韩沉身上岂不正好。”
他神态镇静,孟泽言被他三言两语劝服,闷头闷脑的跟着他朝外走去。
此时,战火波及范围极广,肖寒岁此举已是打定主意趁乱诛杀皇室众人,各皇子及朝中官员四处逃难,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赵从安领军与假扮孟家军的北燕士兵抗衡,此时,他方才得知此前他与太子查询多时不得知的暗中势力却是北燕之人。
但肖寒岁早有准备,他抗击不力,节节败退。眼见与自己同级的韩沉将军死在眼前,他大呵道:“燕贼!”
战至最后,假扮孟家军的北燕士兵团团将赵从安等人围困。
百里虞扬携同孟泽言从众人身后步出,孟泽言提着陆盛人头大喝道:“吾等小人,竟诬陷我孟家为反贼,我孟家若为反贼,怎会诛杀太子?”
他将人头举起,令四周残留的朝中官员看见这一幕,此时却也是像模像样的痛苦出声,“太子乃我孟家至亲,却被赵从安伙同北燕刺杀于围场之中,我将此事报之圣上,圣上痛惜不已,身体本便不好,经此刺激,竟是吐血身亡,索性在最后之际圣上传位于淑妃之子,令我等护卫其顺利登基。”
那淑妃之子年约六岁,此时被人亲自牵着从人群中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百里虞扬蹲下身子,伸手轻轻将他环抱住,察觉这孩子颤抖的不行,他温声劝慰片刻,随即起身将圣旨展开沉声宣读。
赵从安听他宣读完圣旨,大声斥责,“你莫要血口喷人,圣上即便传位也不可能传给这幼子。”
那又如何,肖寒岁同百里虞扬选了这么个能拿捏的,其余年岁大,心思重的早便在方才混乱之中一一斩杀。
献文帝的血脉,就这一个还活着!
百里虞扬收回圣旨,看着被围困的赵从安,沉声道:“赵将军伙同燕贼叛乱,理当格杀勿论……”
“伙同燕贼叛乱,本太子怎是不知?”
一阵急速的马蹄声逼近,陆盛骑马带着另一半的赵家军队赶来,大声呵道:“百里虞扬,你伙同北燕大军陷害赵将军,还弄出这假人头来糊弄朝中大臣,意欲何为?”
“陆盛?”孟泽言喃喃出声,“你没死?”
百里虞扬平静的同对面的陆盛相视,见他身后人马并不多,心中微定。
东宫的人早在方才便已被肖寒岁派出的人屠杀,他虽未死,但此时跑来救援赵从安却是糊涂之举。
他不应当来救援赵从安的,若是趁乱离去,或许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但他如今却是亲自赴这险局。
“陆盛!”
孟泽言大叫出声。
百里虞扬回身打断他的话,厉声道:“孟公子莫要糊涂了,太子已死,这人是北燕之人假扮。”
话音落下,他逼近孟泽言,低声道:“孟公子,孟大人不在,献文帝亦离世,你看太子身后人马不及孟家三分之一,你难道不想趁机……”
孟泽言心绪不定,百里虞扬见他这模样,却是立即转身朝假扮孟家军的北燕士兵道:“这人乃是北燕贼子假扮,速速将其格杀。”
陆盛狞笑,领着大军朝前冲去。
但双方人数悬殊,他虽有奇才,却也在片刻之后便被围困。
赵从安同季临渊护住陆盛,赵从安心中不安,愧疚道:“太子,早知这作乱之人是北燕贼子,你便不应当前来救臣,若是趁乱从木兰围场另一侧离去,待回了那京都,总有机会东山再起。”
“你以为我们还能回京都?”
陆盛沉眉,“敌在暗,我们在明,即便如何小心,也是晚了一步。”
北燕既是早有打算,想必那京都此时也是被他们的人把控住了。
赵从安大惊失色,“那我们这如何是好。”
陆盛睨着远处拼杀的场景,道:“自然是杀出去。”
但这谈何容易,百里虞扬利用那假制的玉牙获悉东宫人马的真正路线,此时,他们是等不到人来救援的。
困于险境,陆盛却尚有闲心,他一边分心斩杀身边敌人,一边问赵从安,“你将古旭安置好了吗?”
赵从安应道:“古小姐同李公公一道躲在皇上营帐内。”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但他话未说完,不仅如此,同这两人一道的还有他的妹妹赵焕茹。
他今早出发之际本让人带着赵焕茹离开围场,但提着假人头回去复命时,赵焕茹却是在半路突然出现急急拦住了他。
这妹妹不听劝!但再让人送她离开围场已是来不及了。他只得也令她换上士兵服饰同古旭等人混入其中,再将他们安置在献文帝营帐中躲避战火。
只是他未料及这作乱之人出自北燕,如今,他们被北燕之人围困尚且不得救,那这几人待要如何?
营帐外,战火纷飞。
营帐内,却是格外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