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宫女实在是忍不住这痛,再次不要命的掀开车帘,“秋影姐姐,我好痛啊!”
这次,她再也躲不过了。
季临渊一箭贯穿她眉心,她应声倒下,脸上竟是带着解脱之意。
一箭射出后,季临渊并未拖延,再取一箭射向秋影。
秋影目光凉薄的看着他,这次,她并未躲避,但在那箭射出之时 ,亦是举刀贯穿古维今脖颈。
两人双双倒下,季临渊眉头紧皱,忙派人上前查看。
这时,李成年被士兵搀扶着走了过来。
他本是要送去太医院医治的,只他挂念着同被关押在百府的古维今,因此让士兵搀扶着他寻了过来。见此,忙追问道:“可还活着?”
士兵叹气摇头。
李成年神色凝重,叹道:“坏事了!”
他缓缓闭眼,想起古旭有孕在身,心顿时沉了下去。
季临渊上前,看了眼秋影同古维今的尸首,问道:“李公公,如今当如何是好?”
李成年叹气,“这事先瞒着,暂且不要上报。”
*
四月十七,残阳如血。
京都城破那日,古旭正同曹方坐在一处,阿亚拿着绣花针示意古旭看她,“这是羊毛针,供绣人像使用………”
古旭神情严肃,跟着一句句念下来,“羊毛针,绣人像使用。圆头针,适用真丝制品……”
一句句念下来,阿亚放下绣绷,提醒道:“姑娘莫只是嘴上说说,若要绣的好,必得多绣才是。”
古旭颔首赞同,神态乖巧,垂眸认真的绣着。
阿亚因着是照看太后的宫人,不好时刻候在古旭身旁,见她态度端正,学习认真,便也未一直看着,起身入屋陪太后念佛去了。
人一走,古旭立马将绣绷扔给了曹方,催促道:“快!你快绣,得在阿亚姑姑出来前将这面绣好,不然她又要唠叨我了。”
曹方也不推辞,十多年了,他终于找着一个他感兴趣,且十分擅长的活计,这段时日干的格外热情。
古旭躺在摇椅上,神思渐远。一旁,曹方埋头刺绣,乐在其中。
他们一同坐在小院前,越过缠着藤蔓的绿篱,古旭看见远方地平面上,夕阳欲坠,透出暖暖的余晖。
如今春盛,已不若早前寒凉。
这些日子,她躲在乡下,像是在养老。但她的心不定,总是高高吊着,担心陆盛,担心李成年,也担心她父亲。
“曹方。”
“嗯?”
古旭侧躺着,偏头看他,问道:“你说这仗得打到什么时候啊?我要是个男人就好了,那样,我就不用怀孕躲在这,我也可以上前线打仗。”
曹方闻言,小声道:“这和是不是男人有什么关系,我是男人也不想上前线,那多危险啊!一刀子过来,命都没了。”
一刀子过来,命都没了。
古旭面色煞白,心跳突然停了一拍,她伸手捂住胸口处,并不敢深想下去。
曹方未发觉古旭神色不对,他举着绣花针,强调道:“现在这日子多好啊,我们在此处这般快活,也没人管着咱们。我喜欢刺绣,若是太子一直不归也好,我可以给你和孩子绣一辈子衣服,若是没钱吃饭了,我还可以出去刺绣赚钱。”
说完,他一手拿着绣绷,一手将红色的丝线绷直了,示意古旭拿剪刀将这线剪断。
他一向口无遮拦惯了,是真的打算若陆盛不归,他就靠这刺绣的本事养活古旭和孩子。
古旭神色纠结,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他身后面色不善的陆盛,好意谢绝道:“不…用,我和孩子不用你养的。”
曹方见她不动,将绣绷放在腿上,伸手去拿放在罗兜中的剪刀,笑道:“小旭你不用这般客气,我们自小一同长大,我可心疼你了,一定不会让你吃苦的。”
“是吗?”
他身后,陆盛冷笑道:“那本宫是否还要谢谢曹公公替我照看妻儿。”
曹方闻言整个人僵在原地,吓的面色青白,那模样看去甚是滑稽。
古旭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也没有替曹方说好话求情的意思,只是一个劲的笑着看陆盛,那双眼都快化出水来了。
他来接她了,打胜仗了!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是不是?
陆盛越过曹方走到古旭身旁,垂眸看了眼古旭,又去看曹方。渐渐的,那眼神就不对劲了。
曹方身子遽冷,心虚的不行,他朝古旭眨了眨眼,有心让古旭替他说个好话,哪知陆盛却在此时开口骂道:“也不知是古旭怀孕,还是你这太监有了身孕,两月不见,倒比孕妇还要胖了。”
曹方整整胖了一圈,古旭也胖了稍许,但同曹方比起来,那几两肉便算不得什么了。
“这吃的是不是都进了你这死太监的肚子?”
陆盛居高临下的质问,伺机报复曹方方才的口无遮拦,以及觊觎她妻儿之事。
古旭看不下去了,这些日子,刺绣的活计都是丢给曹方做的,他绣好了,她再拿去给阿亚交差。
曹方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