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久未来养心殿,也有很长一段时日未见着古旭了。
“李公公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十三幺见此,不知怎的忽然气怒,“皇上不知吃过多少次桂花糕了,娘娘动作慢,皇上又不是不知,他遣你来问,不过是想见娘娘罢了。”
“奴婢这就转告皇后,只道是皇上想她了,皇后听着必定前去,届时……”她缓了下,一字一句道:“李公公只需陪着娘娘前去御书房便可,切莫多说、多看。”
最后四字,十三幺说的极重,李成年闻言,皱眉看向十三幺。
十三幺上前两步,几乎是贴着李成年的耳郭,轻声道:“李公公,奴婢在西郊民宅时便已提醒过公公了,怎的你还不长记性。”
李成年心惊,只听十三幺娇俏道:“公公对皇后有意,难道你认为皇上不知?”
“切莫看平日皇上总是训斥曹公公,经常让他候在殿外不许近皇后娘娘的身,可你看,即便如此,曹公公依旧在养心殿当差,与娘娘仍是十分亲近。”
“可公公你呢?你细细算来,你已有多久未至养心殿了。”
她稍稍后退一步,抱胸道:“皇上看重公公未有责罚,可今日在庭院,公公的眼神太过,还望收敛一些为好,此次同皇后前去御书房,切记约束言行举止,皇上看着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古旭行至御书房时, 陆盛正同季临渊弈棋, 见她前来便丢下手中棋子。
季临渊见此,起身朝古旭行礼, 寻了个由头早早离去。
古旭上前,坐在季临渊之前的位置,垂眸看着桌上棋盘。李成年及十三幺则一左一右侍立在陆盛及古旭身旁。
陆盛曲腿懒散的坐着, 见古旭看的认真, 便道:“你来陪我下?”
李成年闻言,垂头看去,只见矮桌上, 棋局未完,但局势已定。黑子被白子压的死死的,即便是季临渊亦或他陪同陆盛弈棋,亦是毫无反击之力, 何况并不擅棋艺的古旭。
这盘棋局势如何?古旭看的清楚明白。
她抬头瞅了眼陆盛,见他表情散漫,便手执黑子, 落了下去。不多久,她便败下阵来, 她此次,似乎只是接替季临渊将这棋局下完, 即便是输也要输的完完整整的。
陆盛轻笑,缓缓将棋子拾起放入棋盒中,古旭见着, 偏头问道:“方才若你是黑子,你可有法子将局势挽回?”
十三幺不通棋艺,听不懂古旭这话是何意,李成年却是知晓,方才那棋局势古旭接手时已近回天乏力之态。
季临渊走的及时,将烂摊子丢给了古旭。
陆盛未正面回应,只道:“旁人我不知,但若我执黑子,你执白子或是有机会取胜。”
这又是在骂她笨了。
古旭憋着一股气,命李成年及十三幺出门候着,待人离去,门被十三幺从外阖上,古旭方才伸长身子探了过去,恶狠狠问道:“你为何总是这般?我如今是皇后,你不能总是当着外人取笑我。”
“为何不能?”
陆盛眼梢微抬,漫不经心的问着,“你如今可真金贵?我还不能取笑了。”
“因为那很没面子啊!”
古旭气怒,一屁股坐回矮塌,伸手捋了捋微乱的裙摆,“皇祖母已经说过我许多次了,我如今身为皇后,言行举止需得注意。”
“嗯~”
陆盛意味深长的应了声,看着古旭头上笨重的头饰,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可真乖,她说什么,便是什么?”说完,他伸手去取古旭发髻上的朱钗,“你这头上戴这么多东西,不嫌重。”
他将古旭发髻上的朱钗一支支取下放在棋盘上,古旭只觉得脑袋轻了许多,她叹了一口气,道:“是有些重,近来我这头发绷的紧,一日下来,头皮都被扯痛了。”
她艳羡的看着陆盛,“你就没这烦恼了,我若是男子那该多好。”
待她头上最后一支朱钗被陆盛取下,发髻散落下来,古旭伸手摸了下,赶忙拦住陆盛,“你别动了,头发都散了。”
陆盛闻言,果真不动。他双手抱胸看着古旭,神色也未有不满,只是略带讥讽道:“我此前给你说的,你未放在心上,如今却是极听皇祖母的话,那你听她的话,日子可过的好些了。”
古旭揉了揉微痛的头皮,道:“你说的话我记得。”
“记得还不去办?”
古旭叹气,“我想着,我或许不太合适?”
她偷偷朝陆盛看去,见他脸色不对,只好解释道:“赵小姐又未曾为难过我,我为何要对付她?她在宫中待着,只偶尔同皇祖母来养心殿瞧一瞧我和永安、长业。”
见陆盛脸色沉了下来,古旭再接再厉,“你若实在介意,那在她陪同皇祖母来养心殿时,你躲着便好。”
陆盛咬牙听着,只觉得古旭这人鸡贼的不行。
其余的事,他帮也帮了。届时秋季选秀,必定无一女子入宫,如今只留下赵焕茹交给她,让她想法子帮忙劝退,她却说让他躲着?
“这就是你的想法?”
陆盛质问出声,“我看你真是好日子过多了,脑子都没了。”
古旭闻言,也不气,只是支着下颌笑脸盈盈的看着他,“你不是说我自从生下永安同长业后就变成了个没脑子的吗?怎么如今又说我是好日子过多了的缘故。”
从御书房离去时,候在门外的十三幺及李成年皆将目光落在她一头散发上。
方才,她进去时尚十分工整,如今却是……
十三幺及李成年两人皆想的有些远,目光不自觉的变了些许。
古旭将手中独留的一支朱钗交于十三幺,轻声道:“帮我将头发挽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