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电脑的提示音,众人面前的大门徐徐滑开,露出里面一条狭长的走道。
队长身先士卒走进去,灯光渐次打开,照得里面一览无遗。
运行解码之后,里面的门也打开了。
几个雇佣兵在队长的带领下扛着一个巨大的银色圆柱样物体走进去。
约翰看着那个巨大的圆柱样物体发问:“那是什么?”
那个坐在电脑前面的雇佣兵不耐烦的回答他:“我们要重启红后。”
约翰惊叫:“什么?!”
一众雇佣兵全被他吓了一跳,那个队长审视的看着他说:“你有什么问题?”
约翰已经惊得语无论次,指手划脚着说:“你们疯了吗?!就算是演习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吧!!你知道重启主电脑会造成多少未经记录的信息丢失吗?!你知道那些研究信息有多少重要吗?很多实验数据是不可再生的!!”
林青第一次看到约翰发火。他脸上轻松的微笑消失,像是被触到了逆鳞。对着一群比他高大健壮的雇佣兵却毫不畏惧。因为他居然说着说着上前去要从雇佣兵手中夺那个银色的圆柱体!
当然立刻被武力镇压!!
当约翰被几个雇佣兵押在地上时,雇佣军的队长走到他面前,问他:“什么演习?”
约翰怒吼:“消防演习啊你这个混蛋!!杂种!!放开我!!我要告你们!!”
曾经为林青做诊断的那个女雇佣兵惊讶的看着约翰说:“他恢复记忆了?”
约翰这才想起他“应该”失忆。闭紧嘴巴刚想重回失忆的状态,可是看到那个被雇佣军扛在肩头的银色圆柱体,想起他们打算重启红后,他还是忍不住发怒。
“放开我!!”约翰像只翻了盖的乌龟一样挣扎,可惜在几个人高马大的雇佣军的压制下,他的力气全都白费了。
雇佣军的队长明显陷入了沉思中,其他的士兵都在等候他的命令。一个士兵问他:“队长,有什么问题?”
那个队长比划了个手势,压制着约翰的几个士兵把约翰拉了起来,把他的双手压制在他的身后。
约翰仍是怒目而视。他不会在此时妥协。要知道有用的实验数据是非常难得的,而记录下这样的数据才意味着他们的实验是有价值的,这几乎就是他们这些实验员被公司雇佣的价值。
总而言之,实验数据是约翰未来兜里的钱,而雇佣兵们所做的就是把他兜里的钱一口气吹飞了。他当然要愤怒。
红后每隔二小时记录一次数据,进行存盘。而约翰的实验已经有几个星期毫无进展,他所在的小组在今天早上消防演习之前刚刚把一组新的培养基放进培养槽,如果不出意外,今天下班前新的数据就会出来了。而如果在此时重启红后,就意味着今天所有的一切都白干了。
只要想起主管波特那张脸,约翰就胃痛。无论如何,实验数据一定要在今天出来。哪怕仍是在做无用功,约翰也有话讲,只是再次失败了而已,总好过连一组失败的数据都交不出来的好。
他一定要阻止这群人重启红后。
雇佣军的队长示意其他人先暂停。红后因为什么大开杀戒无人知道,而他们来到这里以后唯二碰到人就是面前这两个员工。如果可以从他们的嘴里得到更多的信息是非常重要的。
既然约翰恢复了记忆,队长就会希望他能回答更多的问题。
但在这之前,他会先把约翰吓住,这是审讯的一个捷径。当人被吓住的时候,他通常没有更多的精力来说谎。
队长这样想,就直接扔下一个大雷给约翰,他那冷漠的脸看起来简直像给病人宣布死刑的医生。他说:“五个小时之前,这里的智能电脑红后已经把这里的人都杀完了。所以没有什么演习,我们就是受命来这里调查事件的真相的。”
约翰怔住了一秒,咧开嘴干笑:“你在开玩笑!”
队长没有再多说一句,他示意坐在电脑前的士兵:“给他看。”
坐在电脑前的士兵像是在高兴终于可以吓到一直骚扰他的约翰了,立刻十指如飞调出监视影像。
约翰目瞪口呆。他看着出现在一格一格的监视影像中的他的同事们,全都毫无知觉的躺在地上。
这眼前的一幕让约翰一时之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他仍然无法相信。他趴在电脑屏幕上,对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呼唤他们的名字。
“茱蒂……宝贝,快坐起来,你的裙子要皱掉了。”最爱惜衣服的综合信息室的茱蒂,她随身带着针线包,见到他穿一星期的衬衣只换领带就受不了。
“安德森,趴在地上你的鼻子就更塌了。”总是一直说要去整容抽脂垫鼻梁的安德森,他一直渴望能交到一个辣妹当女朋友。
约翰捂住嘴,泪水不停的从眼眶中涌出来。他看着屏幕之上肢体瘫软古怪的倒在一起的同事。
队长让他多感受了一会儿,然后走上前去拍他的肩膀,把他从电脑屏幕前带开,如兄弟一样温言劝慰他道:“我很抱歉。”
约翰的眼神一直无法从屏幕前离开,他像是在自虐般无法移开视线,然后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而一直在他身旁的队长就被他像大抱枕一样抱了个满怀。
队长支着双手有些尴尬。他的兵们刚刚被约翰勾起的一丝伤痛就被眼前这搞笑的一幕打消了。几个士兵或望天或看地,闷笑不吭。
队长只好皱着脸由着约翰尽情哭下去,他还想找机会多从约翰嘴里问出点东西来,所以不好把人推开。
约翰一被勾起伤痛就无法停止,于是越哭越伤心。他开始担忧自己以后的生活了。发生这样的事,只怕他要失业了。天啊他刚刚看中的风衣和凉鞋和手表啊,这下要泡汤了。
而林青却走到了那几个屏幕前,里面正在被气雾式灭火剂杀死的人。被玻璃门关在里面的一群人。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看着那些人,然后用奇怪的语气说:“some people…… are also living 。”【有人还活着】上帝保佑她没说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