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他垂眸,有种温润的感觉,“能够成为夏耶少爷的专属,真是让人羡慕。那么,今天就给你做那个吧,特调的薄荷口味鸡尾酒——clover幸运草,稍等我一下。”
薄荷口味……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极了白墨微笑时的腼腆。
转身去取酒的背影,更是和记忆中莫名重合。
我喜欢薄荷口味的东西,这件事永远都只有白墨才记得。也总不忘每天下午,给我泡一杯清甜安神的薄荷茶。
酒来了,轻啜了一口,唇齿间满溢着熟悉的味道。
……
吧台的微光坠下一片光亮的白,记忆一瞬间仿佛飞回到了曾经的房子,回到了阳光下午后的花园。花园里有一棵巨大的紫藤树,垂下姹紫嫣红。
树下的藤编桌椅上,一杯白瓷装着的热腾腾的薄荷茶飘着诱人清香。主人在一旁悠闲地叼着棒棒糖翻着画册,白墨则抱着托盘,站在桌边笑眼弯弯。
就算被抢走了挚爱,白墨也从来没有憎恨过我,更是从来不忘照顾我。
我却自始至终没有放下芥蒂,从没有真的把他当成过我的朋友。
从初遇,到分离,整整五年。
也许是吧台的木香总有一种古旧的伤感,也许是正好悠扬着一首缓缓吟唱的老歌,整个心境突然一片湿润,突然很想知道白墨他现在究竟过得好不好。
是不是还在主人身边,主人有没有好好对他。
会不会在给主人做热巧克力的时候,偶尔再想起曾经给我泡过的甜甜的薄荷茶。
我已经不在了。主人能不能把当初给我的那些爱,再多分给他一点。
“怎么了,你有心事?”
墨玉色眼睛的临渊伸出他那指骨分离的手,摸了摸我的头,像是在摸什么小动物的毛。
“要开朗一点啊小朋友。”他说,“就算有心事,也不可以轻易表现出来。不然被夏耶少爷看到了,一定会很担心你的。”
“……小朋友?”
他再度弯起了双眼:“嗯,看得出来吧?我是老古董,内里可是个快一百岁的老爷爷了哦。”
果然是古董机啊。我看着他平静的双眼,默默幻想着——像他这样活上将近一百年,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来,笑一笑,这就对了。幸运草喝光了吗?我再帮你做一杯‘天使之吻’吧,加入了白巧克力,口感会很甜美醇香。”
“喝完之后,就快点打起精神来!你啊~已经够幸运的了,知道这儿有很多机器人羡慕你吗?能遇到夏耶少爷那样的主人,是件多幸福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我知道。
那种事,我当然知道。
……
他再度转过身拿酒,黑色的长发飘起来,被一条灰色的、有些残破的小丝带整齐地绑着。
就连这样的破东西在他身上,都莫名有一种价值连城的观感。我心想气质优雅的人,果然就连背影有一种久经时间沉淀的从容。
正想着,他已经做好了加冰的天使之吻,丰腴的泡沫上,还给我多放了薄荷叶和一颗可爱的红莓。
正要递过来,却被一只莹润洁白的手从半空中生生给夺了过去。
“多谢你了,老爷子。”
柔软的腰肢,包裹在华丽的红色旗袍下。那人往吧台上一靠,烟视媚行的一张精致的民国面孔。垂耳的短发下深红色的水晶耳坠仿佛一滴血水,整个人很像某种……很艳丽的、红色的妖冶的花。
不是别人,就是刚才在“寄存处”里用可怕眼神瞪我的那个美人。
即便离得那么近,我还是分辨不出他究竟是男是女。只见那指尖玲珑剔透半染了蔻丹,举着白色的“天使之吻”,更显血一样的红。
“小十一,你怎么抢客人的酒?”
“哎呀呀,”美人眼波流转,朱唇轻启,“老爷子别那么小气嘛~再给他做一杯就是了。”
说着,向我缓缓伸出那只没有拿酒的手,手背朝上。
可我着实看不懂他这是想握手,还是想让我对他行吻手礼。
如果是女性倒也罢了。但如果是男性,亲下去就有点失礼了吧?
“听说你是夏耶少爷带过来的,”他幽幽一笑,眼中仍是挑衅,“那么,你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司湛’了?”
司湛?
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那妖娆的美人见我皱眉,殷红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老爷子,我没记错吧?夏耶少爷这么些年来心心念念的那个的an,是叫做‘司湛’,没错吧?”
“十一,没事做的话就帮主人招待客人去!别仗着主人宠着你,就整天到处胡说八道。”
“才没有胡说呢~我这明明是很、友、好地在聊天嘛,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帮忙待客了哦?你说是不是呀‘司湛’?对了,还没自我介绍吧?我的名字叫做朱华,幸、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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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宣城桃花潭。
李白你是个渣攻,不知宣城太守知不知啊?
@往太太的小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