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斯:“……”
他竖起手掌冲萨厄·杨比了个手势, “你等等。”
对于dna里面混着智能机械电子dna这件事, 楚斯本身并没有刻意隐瞒, 毕竟整天在安全验证门里来来去去, dna信息上报过不知道多少回, 想要瞒得严严实实几乎不可能,他索性就坦然地亮了出来。
安全大厦里跟他来往比较多的人,亲耳听过无数次这种身份验证,早就见怪不怪了。其他下属或是低等级的公职人员即便没听过, 也不代表他们不知道。
谁能保证每个人的嘴都那么紧不管闲事呢?
楚斯的身体曾经受过严重的伤,有一部分不可逆转的伤势是靠智能机械救治修复的, 这一点在安全大厦并不算是个秘密。不过他的伤势究竟涉及范围有多大,智能机械的替代程度有多深,就没几个人清楚了。
至于那个倒计时, 见过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除去楚斯自己也只有两个人——邵敦老医生, 以及每年跟着楚斯回黑雪松林别墅调理的医生。
就是那个医生也不是随随便便找来的,而是邵老医生最得力的弟子兼助手,当初做手术时他就陪在邵老医生旁边。
其他人,包括每年一起跟着回黑雪松林的警卫、营养师等等都对这个倒计时一无所知,只以为他是受旧伤影响,每年需要一周的休假调养身体而已。
倒计时这个问题跟“曾经受过伤”本质完全不同,关键时刻如果被人钻空子利用起来是可以要命的。楚斯从来都不是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 要获得他的信任需要耗费极长的时间极久的耐心, 还得踩对在点子上, 非常麻烦也非常难。
把这种东西给人看,就相当于把命门交到别人手里,就楚斯这性格,除非哪天脑子中毒坏了,否则怎么也做不出来这么智障的事情。
但现在,他觉得自己脑子不用毒就开始蠢蠢欲动要坏了。
萨厄·杨半真不假说着要动手的时候,他居然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说。
这种事根本就不该存在“犹豫”这种态度!
“我不太想等。”萨厄·杨说“我”的时候,已经拉住了楚斯手指上夹着的领带,顺势往他手腕上一绕,借着那股力道把楚斯拽到自己面前。
这人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楚斯被他拽得脚下踉跄了一步,抵过去的时候下意识屈起手肘就要给他胸口来一下。
其实跟萨厄·杨这种人近距离交手,占到先机胜算都不大,更别说失了先机了。被领带缠上一只手的时候,楚斯心里就算好了后面的步骤,他毫无胜算打了也是白费力气。但是他那一身骨头又硬又倔,就算心里认了没有胜算,手上也还是要还两下的,抽到算赚,打空不亏。
所以当他两手被萨厄不轻不重地扭到身后用领带缠住,然后被抵着后腰压在墙上的时候,心里真是一点儿也不意外,但依然把不住嘴上恼怒地叫了一句:“萨厄·杨!”
“嘘——”萨厄·杨的声音从他脑后传来,似乎是在低着用领带打着结。
嘘个屁!
楚斯翻了个白眼,动了动手腕,出乎意料的是,那领带居然很容易就松开了一截。他愣了一下,正要把手挣出来,萨厄·杨揪着其中一头一抽,领带又瞬间收紧了。
他蹙了蹙眉,又试着动了一下,领带再度松开一点,然后萨厄·杨一抽,又紧了。
楚斯:“……”去你妈的。
这混账东西要真去捕个猎,猎物不是被他玩死就是被他气死。
“不挣了?”萨厄·杨慢条斯理地用领带打着结,哼笑了一声问道。
“浪费力气。”楚斯凉丝丝地回了一句,“跟你近博得多傻的人才干得出来。”
萨厄·杨调笑道:“嗯,我们长官这么聪明。”
楚斯蹙着眉道:“……闹够了没?你这样绑我肩膀拧着劲,非要过一把刑讯逼供的瘾我也懒得跟你打,把手换到前面绑。”
“换前面绑?”萨厄·杨嗤笑一声,“然后你借机套上我的脖子,把我压下去,再用膝盖给我鼻子一下?我怎么那么好骗?”
楚斯:“……”
他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好气地道:“你是不是这辈子就学不会好好说话,一定要先干一架打服了再开口?坐下来谈很难?我说了我一定不告诉你么?嗯?”
萨厄·杨道:“刚才长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瞎话的模样我还记得很清楚。”
楚斯简直气笑了:“你这么逼供出来的就一定不是瞎话了?”
“我当然不会这么想,所以我打算自己找答案。”萨厄·杨打好结,一手依然保持着压着楚斯双手的姿势,另一只手已经从衬衫下摆伸了进去。
“你……”楚斯从肩背到腰的线条都绷了起来。
“我刚才就想这么干了。”萨厄·杨道,“在长官你靠在办公桌边,一脸冷淡又严肃地指派他们干事,嘴里却没一句真话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干了。”
他的手指非常漂亮,又长又直,每一处骨节都恰到好处,显得有些瘦,却不会过于突出。但是他的指腹却并不柔软,常年把玩着各类武器,以至于手掌的皮肤被磨得有些粗糙,存在感非常强烈。
他就那么一寸一寸地从楚斯腰腹间摩挲过去,有时候还会不轻不重地按压两下。
“他们见过长官不冷淡的样子吗?”萨厄·杨的声音在肩后响起,但是因为肢体相触皮肤又相贴,听起来像是贴着骨头缝游进耳窝的,“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