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藏在心里太久,他习惯了隐忍和等待,几乎快忘了自己还会有这般直接的情绪。
因为一个女人的安危,而心神不宁。
这久违的滋味太过陌生,让他不知该如何应对,最后竟瞻前顾后到了刚才的地步。
“恩……”
叶薇发出了含糊的声音,他抛开纷乱的思绪,握了握她手,“你醒了?”
叶薇还没醒,但也差不多了。她正在做一个梦,梦里她躺在惠州家中的藤椅上里午睡,有人在旁边推她。
“宋楚惜,你快给我醒过来!”
她于是睁开眼,看到了蕴初脸上无比灿烂的笑容,“我让人去城东买了杏仁酥,一起吃吧!”
“蕴初……”
睡梦中的女子忽然唤了声,语气哀切,让皇帝眉头诧异挑起,“什么?”
乌黑纤长的睫毛轻颤,她睁眼,对上了刺着五爪金龙的重重幔帐。这里是金雕玉砌的永乾殿,而她身边坐着的,是统治天下的君王。
她早已离开了那片熟悉的山水,就连蕴初也被关进了无极阁。
虽然很短暂,但皇帝清楚地捕捉到女子在看清眼前人是他时、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失望。
于是他明白,她原本希望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另有其人。
她突然晕倒,他亲自将她从太液池边抱到永乾殿,再请来御医问诊,全程一直在旁边等待。甚至在御医离去之后,他还来到床边等她醒来。
除了最初迎娶宋楚怡那段时间,哪怕对宣妃他都不曾这么耐心体贴。
可她睁开眼想看到的人却不是他?
“陛下……”叶薇按了按太阳穴,困惑地问道,“臣妾刚才怎么了?”
他面无表情,“你感染了风寒,刚才在太液池边晕倒了。”
“风寒?”叶薇睁大眼,“那臣妾岂不是给陛下添麻烦了……”
“知道就好。”他站起来,“以后有病早点延医问诊,别跟这回似的,闹得大家一团乱。”
这是教训了。叶薇刚想应承,他却根本不给她答话的机会,转身便出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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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到了傍晚,雪终于小了点。往年这时候皇帝都该换衣服准备登上承天门与民同乐,今年却还留在那里没动。高安世催了一次,见他没有动身的意思,便不敢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