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啊——!!!”凄凉的尖叫划破天空。
眼看着就要被丧尸群追上,逃至顶楼的女人绝望地尖叫起来。
直升机的机翼旋转着发出巨大的噪音,克里斯透过圆形玻璃视窗观察下方,正看到那个女人就要丧尸群吞没。
“我去救她!”他朝机舱里的s.t.a.r.s alpha小队的队友大声说道。
队长阿尔伯特·威斯克的眼神掩藏在墨镜后面,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唯有他冷漠的语气表明了他冰冷无情的性格,“不,我们有任务。”
可惜他小看了克里斯的固执,婵联美国空军三年射击冠军、各项综合能力能进前十的军人最后因为不服从上机命令被开除的经历明显说明了他看似沉稳的外表下其实非常桀骜不驯。
克里斯直接拉了梯绳背了枪就要下去。
里昂看克里斯闷头做事的劲儿,无奈地用手背挡了挡眼睛,到底是放心不下,他站起来,“我们一起去。”
阿尔伯特似乎也妥协了,“速战速决,我在市政厅等你们回来。”
夜幕即将拉下。
广袤的天空被涂抹上大片大片的灰色,深铅色的云层缓缓地在天际移动,沉甸甸的,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砸在这座孤寂而又躁动的城市上,大厦、街道、小区……这座城市的每一条脉络每一个角落都响奏着呼救、枪声、绝望和死亡交织的交响曲,愈演愈烈,用生命敲动惨烈的音符。
布拉德雷公司在得知t病毒泄漏的第一时间就迅速采取了行动:浣熊市的高层和核心科研人员被首先转移,为了避免人群过于恐慌而无法控制,布拉德雷立即动用势力施加压力给各大媒体公司,将丧尸袭人事件掩盖下去,反正颠倒黑白本来就是他们的专长……媒体呼吁广大市民在家避难。
当人们几个小时之后走出家门,抬起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矗立起来将浣熊市包围地像是一座监狱的隔离墙的时候,他们终于发现……他们的“恐怕”似乎变成了“确实”。
——惊慌的情绪比t病毒更快地在浣熊市内扩散开来。
人们像是蚂蚁扑向蜜糖一般,争先恐后地朝唯一还开启的通往外界的大门——梅门大桥涌去。
但当人群最前端也出现了t病毒携带患者的时候,这通向外界的最后大门也被关闭。
这个城市被彻底密封起来,安布雷拉下派来控制事态的负责人站在高墙之上,冷冷俯瞰着恐慌地到处逃窜的人。
这些人在他眼里已经不是人了,只是困在试验箱里的小白鼠而已。
人越多越好吧?这样就能收集更多的实验数据了。
呵。
“fuck!这些鬼玩意儿是跳蛋吗?越操他妈的还越欢了?”
伊凡刚端着枪杀出小巷就遭到了丧尸们的热烈“欢迎”,内心的烦躁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如火山爆发一样喷发出来。
事实上,他刚说完就后悔了,在淑女面前爆粗口绝对不是一个绅士的所为,在自己爱慕的淑女面前爆粗口就更是傻逼了。
十几年的管家生涯其实早就让他养成了优雅的措辞,特别是他那神经病的少爷天天鼻孔朝天、颐指气使地鸡蛋里挑骨头的“好习惯”帮助良多,当年刚到奥罗拉家族的时候,他总也改不掉爆粗口的习惯,毕竟他从小就在那样的环境长大,甚至他刚学说话的时候还以为说话前一定要加个“fuck”的前缀。
这时,埃尔尼尔少爷就会操着一口据说最优雅的伦敦腔优雅地指着他优雅地指教:“你这个傻逼,嘴里是长了几把了吗?他妈的话也说不来。”反正一句话:脏话我可以说,你他妈的不可以说。
不过伊斯力听不懂,乔澈懒得理他。
乔澈正专心挥舞着手中的合金线,他的动作极负美感,手腕轻轻地转动,银色的丝线便在空中优美地飞舞起来,他们悄无声息地融入到空气中,连风也不惊动,好似鱼潜入水,自在地游动。他轻柔而灵巧的动作让伊凡想到以前观看过的中国的敦煌舞蹈,那些身姿纤细的舞者抛动翻飞的长长水袖。
然后若是细看,你就会发现那合金线上锋利的锯齿,偶尔才会闪过死神刀刃的寒光。
这武器虽奇异却有效,乔澈的远距离和近距离控制攻击力都十分强。
往往是伊凡还没反应过来,前面的丧尸走着走着头就掉了……连反光都没有一点点。而且不像他,子弹打完就没有了,才三条街,他已经用了十匣子弹……这样下去可不是回儿事儿啊。
伊凡担忧之余,对乔澈颇为羡慕嫉妒恨,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小子的动作还挺帅的嘛……啊啊啊,伊丝丽小姐,你可千万不要迷上他啊!
因为伊凡和乔澈技术强还没有丧尸可以近他们的身,所以伊斯力也就闲闲地跟在边上看他们俩攻击。
比起伊凡的枪来说,他显然对乔澈手中的丝线更感兴趣。
“papa,”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跳蛋’是什么?”
乔澈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冲自己的临时战友抛了个“看你都说了些什么”的白眼,“有小孩子在呢!”
“……我非常抱歉。”
来福小盆友却还在孜孜不倦,“papa,‘跳蛋’是什么?”
乔澈手腕一转又割断了两只丧尸的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一种道具……”
“喂喂,”伊凡受不了地打断他的话叫起来,“你要不要这么诚实啊?这时候就应该随便编点什么啊!会跳的蛋也好啊!”
乔澈却摇了摇头,“这会让孩子养成觉得忄生是龌龊的事物的潜意识,对他的成长是不利的。”
伊凡立即露出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难道不是吗?”
乔澈深深看了他一眼,“当然不是。”
伊凡愣了片刻,刷刷刷向边上退了几步,危机感十足地凉凉开口问道,“你不会看上我了吧?”
乔澈:“……”刷刷扯掉两只伊凡漏掉的丧尸的脑袋。
“好吧……我只是开个玩笑,没必要露出像吃了屎一样的苦逼表情吧?……话说,孩子怎么叫你爸爸,你不是刚刚才接收她吗?”
“我告诉她我的名字叫papa。”
伊凡:“……”
宝宝金色的小脑袋扒拉在他胸前,扁着嘴巴问,“papa,那些叔叔阿姨叫的好难听。”
乔澈:“他们那是在唱歌,听他们发出的声音是不是差不多?”
小宝宝立即鄙视道,“那他们小时候肯定没有好好上音乐课。我就很乖的。”
乔澈被逗笑了,“是吗?那宝宝唱两句给papa听听看。”
“amazing grace, how sweet the sound
that saved a wretch like me.
i once was lost but now i'm found,
was blind but now i see.
(抚我心灵的神啊,而今我已明了
沁我灵魂的教诲拯救了我迷失的心灵)
it was grace that taught my heart to fear
and grace my fear relieved
how precious did that grace appear,
the hour i first believed.
(是神教化我敬畏与释怀
我追随神的那一刻是何等珍贵)
through many dangers, toils and snares
we have already e
it was grace that brought us safe thus far
and grace will lead us home.
(经历无数磨难,今已得返
是神的恩典指引我们安全归来)
when we've been there ten thousand years
bright shining as the sun;
we've no less days to sing god's praise
than when we first begun.
(太阳般的光辉照耀万世
我们永远吟颂神的赞歌)”
那些厮嚎、枪声、哭泣等等一切绝望的声音都在孩子清脆动听的歌声中如潮水般褪去。
他们耳中的世界唯余下这首纯洁的赞歌,飘扬在空气中的每一个音符似乎都闪耀着圣洁的光辉,洗涤着世上的污垢和罪恶。
为什么他们会坠入这样的人间地狱呢?
是报应?是神的惩罚?是业障沉重?
二十八年的人生在脑海中回放,那些罪孽无人可救赎,他这一世注定堕入十八层地狱。若只是这般,伊凡认了。
但是,请让我所爱的人离开这片恶壤吧,她应当开放在纯洁的伊甸园。
神啊,您真的存在吗?为什么要将她也投入地狱?
这般,我只能斩杀恶魔,在地狱中用自己的双手为我爱的人建立一片新的伊甸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