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2)

降落伞挂在了巨大的树冠上,克里斯、里昂和吉尔被悬挂在二三米的空中,相隔不远地遥相呼应着。他俩割断了绳子跳了下来,他们向对方聚集,然后才开始探路。

夜视镜里反馈回来的前方景象平静地透露着一丝丝诡异,这片树林的树木生长繁茂旺盛,笔直粗壮的树干耸入云霄,向四面八方延伸的枝干让树冠显得沉甸甸的硕大,其间突兀地矗立着几株头重脚轻的狐尾松,笔直肃穆的仿佛一座座墓碑。

空气中湿气极重,腐枝烂叶间隐约有股尸臭味。这个树林竟然给他们一种比丧尸围城还要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对了,是声音,这里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地如同死域。

克里斯觉得自己踩到了什么,他低下头:那是……半截手,血肉边缘参差不齐,就像是被啃剩下的。而且,从他泛着乌青的指甲看来,这更像是一只丧尸的手。

——这是丧尸被吃剩的遗骸。

“哗……”阴风从树林里穿过,阴森地好似鬼语。

若有若无的,仿佛有什么从黑暗中复苏,黑影融在黑暗中穿梭在他们的周围,只是无法入侵战士坚定如铁的内心。

他们端起枪,向前方走去。

寻觅已久的洋房终于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战斗,已经上膛。

……

艾达和克莱尔陷入昏迷已经超过了三分钟,直升机即将到目的地,再昏下去可不是会儿事儿。安琪儿当仁不让地接受了叫醒两个姐姐的任务,这小孩人不可貌相,心狠手辣的很,啪啪啪几个巴掌拍下去,克莱尔和艾达立即被拍地转醒过来。

克莱尔啪得弹起来,在机舱里翻箱倒柜找哥哥。

艾达则挺尸一样躺那儿,睁开眼,又闭回去,又睁开,又闭上,反复几次,继而幽幽叹了一声,“怎么还是在这儿……”

安琪儿看着自己的手纳闷,“不会打傻了吧?”

艾达坐起来,问,“现在去哪儿?浣熊市双子大厦?”

伊凡不解,“为什么去那?”

“当然是去接查尔斯教授啊……呃……难道你们还没联系查尔斯教授?”艾达讪讪地问道,脑袋一不清醒,又剧透了,她简直想抽自己一耳刮子,叫你嘴贱。

“你怎么知道他在那儿?”

“当然是之前他联系我的时候说的啦,哈哈。”和艾达一路同行的克莱尔一脸迷糊地看了艾达一眼。

“查尔斯……”伊凡沉吟了片刻,“我记起来,他联系过我。不过没来得及说什么。”

爱丽丝接话,“他也联系过我,为了安琪儿。他说天亮前,布拉德雷会在浣熊市投放核弹。”

除了伊斯力,其余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都不由一惊,艾达装的一副不知情模样,“他们居然敢这么干?!”

“那政府呢?政府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干的!”克莱尔觉得这实在不可置信。

伊凡耸耸肩,“金钱是政治的母乳。再说了,这事传出去,不止美国,说不定连世界都会崩溃。”

“不过,布拉德雷以为取了个雨伞的名字,就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了啊……”伊凡啧啧几声。

“那,我们去双子大厦去接我爸爸吧。”安琪儿走过去拉着伊凡的衣角,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伊凡完全可以不管不顾地离开,但她可不能放着自己爸爸不管,安琪儿咬住一点,“找到我爸爸,就能得到t的抗体给乔了。人家可是把唯一的抗体让给了你,再没抗体的话,乔凶多吉少。”

“joe、joe……”宝宝听到乔的名字,拍着手附和。

在不知道的时候欠了人情,还是这么重的人情是最让人郁闷的事情了。他既然能做到奥罗拉的首席执事这个位置上,这不仅仅说明了他非等闲之辈,更说明了他不是一个良善之人,别被他对伊斯力的态度误导,伊凡其人一生信奉的准则一直是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但是……

这种时候,马上离开浣熊市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伊凡看着角落里的乔澈,“乔?”

乔澈有些虚弱地靠着机舱壁,面色薄如金纸,嘴唇泛青,“……我很不舒服。”

艾达赶紧坐的离他远些,还一脸紧惕地提防着他。

乔澈虚弱地笑了笑,“我现在应该是在转化为丧尸吧?”

良久没人说话,艾达首先开了口,“没太担心,根据人的体质不同,t病毒的潜伏期也不同的,有些人感染上不到半个钟头就会被同化为丧尸,有些人则需要好几个月,他是让你在对血肉的渴望中渐渐丧失人性,意识坚定些绝对能坚持一段时间的!”

明哲保身才是在灾难降临时的明智之举,舍己为人?这个男人太傻了。

伊凡闭上眼,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那是他还很小很小的时候,还没办法通过同学的钱包来凑齐生活费,老不死的不是出去赌就是出去女票,家里穷的掉渣。他只能去垃圾箱翻找一些别人不要的食物。有一回他去晚了垃圾已经被拖走,那天老不死喝个半醉刚折腾了他一顿,他出去觅食,最后饿的昏倒在街边。

再醒来时,他却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身上盖着羊绒毯子,温暖极了。

一个栗色头发棕色眼睛的男人走过来,他老远就闻到了他手上端着的玉米浓汤的香味,瘪瘪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那个男人嘴角是温柔的弧度,温文尔雅,“不讨厌玉米浓汤吧?”

小伊凡把汤端过去一口气喝下去,觉得稍微垫了垫肚子,他有了力气,又恢复了往常的姿态,他瞪着眼睛,像只竖着毛的小猫,恶声恶气地问:“你是谁?”

男人笑着眯起眼睛,“居然还是只坏脾气的小野猫。”

温暖的片段尚在手,转眼却支离破碎:

男人遍体鳞伤、浑身血迹,眼镜的一片镜片还碎了,歪歪斜斜地架在鼻梁上,他努力把小伊凡托起到窗口,“走……带着尼尔快走!”

“叔叔!我不要走!”小少爷扒着窗沿不肯走。

“走!”

伊凡把小少爷扒下来,背在背上头也不回跑掉。

身后的房子隐约传来嘈杂的喧哗声,和一声枪响。

“走!快走!你们要活下去!”

“要活下去……”他擦了一把糊住视线的眼泪重复了一边,迈开双腿不停的跑。

为什么总是这样呢?

好人为何总没个好下场,坏人为何无人去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