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色不善的二人,李楚有些害怕,比昨日见到巨蟒跟大蜈蚣时,还要胆怯几分,“我……不知道在喊我。”
“现在知道了。”胖家丁凶恶的吼道。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小药背篓嘛,几个月不见长高了不少呀。”
一个衣饰华贵少爷打扮的小孩尖声尖语的说道。看那瘦偻的身形,估计也就比李楚略大二三岁。
华贵少爷身旁一个麻脸白面小厮连忙附和:“少爷真是聪明过人过目不忘,小的想了半天这小子只是觉得脸儿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少爷一点破,小的也记起来了,可不就是那个山沟里采药的小道士嘛。”
李楚暗呼倒霉,别人不认识,这个公子哥他可再熟悉不过。要说这镇上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此人——镇上木耳大亨黄老爷的独子。向来娇生惯养,飞扬跋扈,整日带着三两家丁在镇子上胡作非为,欺贫凌弱,乃是镇上有名的小恶霸,仗着他老爹与衙门老爷关系亲密,更是横行霸道无法无天。记得上一次自己买完药材正要离开小镇,正巧遇到了在大街上逗狗的小恶霸,二话不说就放狗咬人。那恶犬追了自己足有两里地,要不是遇到一片大水塘跳进去,恐怕非被恶犬咬死不可,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
“小道士,今天到镇上来干嘛?”小恶霸喜笑颜开,像是无聊的生活终于有了点趣味。
“我家少爷问你话,你还不快点回答!”麻脸小厮吼道。
“我来买药。”李楚下意识后退一步却撞上一堵肉墙,抬头正望见胖家丁怒瞪的圆眼。
少爷面露骄纵,道:买药我不管你,可你走在这条大街上没向我缴过路钱,那我就要管上一管。”
李楚莫名其妙,问道:“过路钱?这是什么钱,为什么要交过路钱,我以前在这走并没有交过啊。”
少爷一拍脑门,佯装懊悔的道:“你看我都忘了,你好久不来镇上,不知道镇上出了新规矩,麻六,你给他讲讲。”
“是,少爷。”麻脸家丁一脸谄媚,转过头面对李楚便换了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道:“小子,听好了。看见你脚下踩得这条路了吗?这是年初刚刚修缮的木耳大街,是为改善黑松镇新面貌,由县太爷号召我们家黄老爷出资建设的惠民工程,就你脚下踩得这一块青砖就值二十两白银,整个木耳大街花了我家老爷三千两白银。我们老爷本来就说为百姓造福是积德行善,可衙门老爷说不能白白让镇里占我家老爷这么大一个便宜,所以立下名目,所有在此街经营的商贩每月需交五两白银作为占道摊费,村民只要缴纳一两银子便可以全年免费无限次使用此路,以此来感激回馈我家老爷的恩德。我家老爷本不在意这些小钱,可百姓盛情难却,你看那街口新立的石碑就是衙门公布的规定,写的清清楚楚童叟无欺。”说着朝街头一指。
屋檐下的小商贩听的火冒三丈,纷纷背头碎骂。
“呸,吃人不吐骨头的猪狗。”
“官商联合,专门欺负我们这些老百姓,早晚遭雷劈。”
他们都是拿不出占街摊费被逼到房檐下出摊的清苦乡民,一年靠卖木耳生计,要每月拿出一两银子交租,那怕是要亏得底朝天,眼瞅黄家占据大街,把所有生意抢走,欺行霸市,还有官府撑腰,众商贩无处伸冤,敢怒不敢言,已经有些小商贩挺不住改行讨别的营生了。
诅咒碎语传至那两个巡视的壮汉耳中,凶目扫过,众人噤声。
“你看现在这大街上的行商秩序是多么的好啊!”麻六骄傲地说道,“我们家少爷现在专门负责向来往行人收取过路费,每人白银一两,多不要少不行,一切按衙门规矩办事。你小子已经走过了大街,快拿一两白银出来!”
“慢着!”少爷突然开口。“我记得上一次你还抢走我家大力的骨头,害得他饿瘦了两斤,这该怎么算啊!”
“对对!把我家少爷爱犬饿瘦了,还想一跑了之,这回正好一起算!你立刻拿五两白银出来,不然就拉你去衙门。”麻六恶狠狠说道。
“我没偷狗骨头,是你放他咬我!”李楚冤枉的说道。
“放屁!这么多人都看见你偷了,你还想耍赖!”少爷狠狠道。
“没错,就是你偷的!”
“我们都看见了。”身后两名家丁也煞有其事的齐头起哄。
李楚知道自己绝对是被讹上了,这群人是得罪不起的,不得不服软。可怜巴巴得道:“我没有五两银子。”
“没钱?没钱不行,麻六你搜他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拿来抵债!”少爷命令道。
李楚来不及反抗,便被身后两名家丁架住,无奈的被麻六粗手粗脚的从头到脚搜了一遍,最后从李楚怀中掏出二十几文钱。
铜钱递给少爷,少爷接都没接,看都懒得看,“就这么几文钱,还差的远呢,再搜!”
“少爷,你看这是啥?”
麻六手中握着一颗椭圆溜溜的红珠子递给小恶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