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斗之兽愈发疯狂,这是一种本能,是所有生灵的天性。
大师兄思绪飞转,他若不能编出一个合理的说辞,信天生的下一掌就会落在自己的天灵盖上。
“师父,弟子不敢再隐瞒。二师弟对红灵妖女起了心意,怕斗她不过,便约我一起对付红岭妖女,谁知道那妖女与江天霸串谋早有歹心,我赶到师弟房内时候,师弟已经被这二人杀害,弟子又与她二人斗在一起,本可以打伤妖女,却被江天霸扑上来咬伤,再之后这个小杂种也赶到了这里,一掌打在他后心上将江天霸打死。弟子怕丢了名声,所以才没敢及时跟您老人家如实禀报,请师父您勿中奸人挑拨啊!”
大师兄跪伏在地,筛糠般颤抖,就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孩等待长辈的责罚,模样越是惶恐,诚意越是逼真。
李楚骤起眉头,他实在想不到这大师兄这么难缠,竟编出这样一个理由为自己开脱,暗自着急。“我还是太天真了,这些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半辈子的人物一个比一个狡猾!”
红灵儿倒混不在意,她根本没将大师兄放在眼里,就算群雄相信了他的谎言齐而攻之,红灵儿也毫不畏惧,怀里揣着信天生递交给魔教的亲笔名单,随时都可以逆转形势,这会儿只希望戏码越多越好,要是草草收场,反而无趣。
大师兄连磕三个头,以表忠心,可这浮夸的表演就算再逼真,骗得了在场大多数人,却也骗不了赤灵子,倪坤,当然还有信天生。他们看到的不是什么咬痕,那深红色的血管印记才是真正的证据!
赤灵子不露声色,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信天生,等待他的态度。倪坤皮笑肉不笑的出言道:“想不到天生镖局出了这样一个好徒弟!”
这话意,别人不知,可信天生却心头一颤。
“杀!不管此子是何目的,绝不能留!我要让教主知道,我信天生对圣教忠心耿耿,这天生镖局谁也不能将我取代!”
信天生眼球布满血丝,那目光中不仅有失去爱子的滔天恨意,更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恐惧不安,在这一刻突然爆发,一声怒吼震翻全场,一旁许多女子被吓得跌坐在地。
“孽徒!”
信天生猛然间举手落下,一股内力似化作有形巨物朝大师兄头顶当头落下。
“啊!”
大师兄感到一股威压如有千斤霎那间出现在头顶,不及细想,本能向一旁狼狈滚开,口中惊叫一声,惊慌失措,不知为何师父突然间暴起出手!
“难道师父识破了我的谎言!不可能,就算是有这咬伤证据,可也不足以暴露我就是凶手!”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那皮肤下的血管的异样暴露了他的真实身份,甚至就连他自己还未察觉因练功身体已经出现的异样。
大师兄早有反逆之心,眼睁睁看着信天生要将镖局事物交托给其子信仰,心中的不甘与嫉妒就如同钻进心脏里的一条蛆虫,每日咬噬血肉,饱受折磨,更加无法根除。不知不觉中一个恶毒的阴谋在嫉妒的浇灌下渐渐生根发芽——杀了信仰取代信天生的位置。
酝酿许久的阴谋,终于在见到红灵儿那一刻寻觅到了一个机会,杀死信仰轻而易举,关键在于这起嫁祸需要的是一个只要说出来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的凶手,红灵儿就是最佳人选。
计划也顺利的进行,江天霸不过是一个路过的冤鬼,不过也好,正好可以借机挑起信天生与巢湖水寨的仇怨,最好信天生能与倪坤斗个你死我活,就算不死二人两败俱伤也在所难免,那样不但可以借机更加获取信天生的信任,还可以提前接手天生镖局。
而大师兄之所以有胆量实施这样的篡位计划还因为他握着一张最后的王牌,就连信天生也不知晓,大师兄不但是天生镖局大弟子,更是圣火教橙火堂弟子。
十年前一次走镖时,受到一伙蒙面人的攻击,身受重伤,或是有意或是无意,却被一位魔教橙火堂长老所救。因见他体质独特乃天生寒体,极为适合修炼魔教武功,便传授了他圣教归阳掌法,并秘密收为弟子。开始大师兄还以为是自己巧遇机缘,后来才发觉自己不过是魔教安插在信天生身旁的一颗棋子,或许未来一日可以取代信天生为魔教掌管天生镖局。
既然背后有人撑腰,那么即便提早掌控镖局也不会惹来魔教的不满,所以大师兄才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信心。
但是,这一切都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破坏,他的出现不但揭穿了自己杀人的秘密,搅乱了自己堪称天衣无缝的计划,更破坏了魔教分派给天生镖局的重要任务,这个罪责无论是信天生还是大师兄都承担不起,就连天生镖局可能也会因为这一次贡女的风波会被教主盛怒之下瓦解,从此在武林消失。
不过此刻大师兄没有精力去顾及其他,信天生的铁掌如风般横劈过来,强烈的生死危机占据脑海,命在旦夕之间。
信天生每一掌每一拳都仿佛带着山崩之势,杀机以动,出手便毫不留情。虽然最初还割舍不下二十几年的师徒之情,并未使出全力,但随着每一拳的打出,击碎了一片片扰人心神的情感牵绊,信天生心中只剩下一条答案:“今日不将你除掉,他日必丧命于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