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与陈昭仪和江昭仪打了招呼,这才坐下。
一旁的江昭仪主动来找她说话。曹洛莹也笑着与她搭话,聊聊花样,说说胭脂水粉,再互相恭维一下对方的衣着,时间打发的倒是也快。
没一会儿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左侧也有人落座了。
一扭头,好嘛,熟人。
她和另外两个昭仪赶忙站起来福了礼。
康嫔笑着让她们坐下:“快快坐下吧,都是姐妹,哪那么多礼。”
三人只是笑笑,没一个把她这话当真。曹洛莹想着她的禁足时间还没到竟然就提前出来了,看看上面后座上的方皇后,想来应当是她所为,因为不巧正直正月,前朝早放了假,后宫又因为接二连三的节庆忙做了一团,所以封后大典就被推后了。想来此时放禁足的妃嫔出来,除了能告知阖宫上下她成了新任皇后,最重要的是彰显皇上待她的与众不同,她竟然能说动皇上撤除此前的意旨。
康嫔倒是没有多关注另外两个,只笑眯眯的看着曹洛莹:“之前多有不便,妹妹升了份位,都还没去到声恭喜呢,姐姐给你准备了礼物,等过两日就让抱琴给你送去。”声音略大。这不是在跟曹洛莹说送礼而是在告诉她们,她已经全面解禁,而不是只有今天被放出来过节。
曹洛莹被她笑的头皮发麻,脸上却不露声色的笑道:“劳烦娘娘费心了。”
康嫔拿着帕子捂着嘴笑:“这算什么费心那,初九的早上天还没亮呢,一堆人摸着黑就去妹妹的院子里挂宫灯了,那才叫费心呢。”
此话一出,曹洛莹明显感觉身边的气氛冷了许多。
曹洛莹有些恼火,觉得康嫔不长记性,脸上也笑的越发灿烂:“康嫔娘娘整天在闭门抄书怕是不知道,这宫中上下早就处处张灯结彩了,只有我们这咸福宫和刘选侍的长安宫……”说着看了康嫔一眼再也不说话。
康嫔面上一僵,再也做不出原先言笑晏晏的姿态,曹洛莹看着她板起的脸一笑,再也不与她说话,扭头继续找江昭仪说话,江昭仪估计是害怕引火上身,在曹洛莹找她聊天的时候跟个锯嘴的葫芦一般,不再多言,哪还有之前康嫔来之前的样子。
曹洛莹在心中微微叹气,也不再为难她,自己开始吃着面前摆放的糕点。她敢这么下康嫔的面子,主要是因为自己在咸福宫已经呆不了几天了,康嫔不再是她的顶头上司还有什么好怕的,再加上她才被放出来,曹洛莹不相信她这么快就会不长记性在正月里就对自己怎么样,所以这才没了往日低眉顺眼的姿态。
之前的德嫔,现在的方皇后坐在上面的座位上,也没管她们俩之间的官司,反正闹得不大,后面那些外臣的夫人们也都听不到,看着两人互下面子,对她来说,正好。
曹洛莹很快就将这些放在了脑后,正旦节的时候因为出了那档子事,当时她整个人都惶惶不可终日,这次听着台上热热闹闹的吹拉弹唱,看得十分尽兴,讲的是穷书生和含辛茹苦的母亲的故事呢,曹洛莹看着看着就想到了当年她爹还没考上进士的时候,一开始还觉得挺有意思的戏,到后来因为想到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爹娘,就红了眼,好在演到母子俩的穷困生活,母亲每日将自己的饭都省下来给儿子吃呢,一圈妇人都觉得十分感人,还有好几个拿着帕子在偷偷拭泪呢,是真感动的哭了还是展现自己善良的一面没人知道,反正曹洛莹红了的眼睛不再显得突兀了。
到最后自然是欢欢喜喜的大结局,书生及第,母亲也算是熬出头了。
一圈妃嫔和官太太们都在鼓掌,上面的戏子们也都十分开心,得了一圈赏呢。
皇后赏了十个金叶子,才升职的宸妃和丽妃各赏了五个金豆,其他的六个嫔都赏了十两银子,两个婕妤各赏五两银子,曹洛莹十分肉疼的让春华放了二两银子到托盘上,正旦节的时候她还是个贵人呢,连赏银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升了昭仪,就得朝外拿钱了,有些叹气,升份位,浪费钱啊。
这一下午曹洛莹足足掏了十两银子出去,不过想想排在她前面的那十几号人,也就没那么憋闷了。
晚上九点的时候,有小太监进来禀报说前面皇上已经领着文武百官向午门那边去了,方皇后大手一挥,她们这些妇人们也浩浩荡荡的跟在后面朝午门走去。
午门前一大早就汇集了许多百姓。曹洛莹到的时候,下面乌压压一片尽是人头。
昨日已经连夜架起了鳌山万岁灯,万盏琉璃灯被叠的足有十三层高,成了一座灯山,因为外形看起来像鳌,所以也就被叫做了鳌山灯。
自永乐年间开始,每年正月十五,皇帝站在午门上,陪同下面的臣民们观灯,已经成为了一项仪式。
曹洛莹看着鳌山灯,只觉得她屋檐下挂着的那几盏宫灯简直弱爆了,自午门向外看去,整个北京城都灯火通明。
朱厚熜百无聊赖的看着下面的人来人往,扭头就看见一身白的曹洛莹衣服在月光和灯光的照耀下,整个人都在发光,格外的显眼,再仔细瞅瞅,她整张脸上都是一副欢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