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洛莹一开始有些不敢确认,直到听了请安之后眼睛就有些热热的,颤抖着声音说了一句:“曹大人快快请起。”
曹察规规矩矩的谢了礼这才站直了身体。
曹洛莹看到父亲苍老的脸之后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叫了一声爹就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还是一旁伺候的春华提醒了她一句:“娘娘,曹大人还站着呢。”她这才高声让他坐下,再让人上茶。
等着茶上好了以后,屋里的宫人们也不知道是提前被交代过还是自己十分的有眼色,一溜烟的就退了下去。
人走光了之后曹洛莹才走到曹察身边仔仔细细的看着他叫道:“爹。”
曹察眼睛也有些红红的,闺女从一生下来就被他和曹李氏当做眼珠子似的宝贝着,这一走都十年了,往年在家常常想着姑娘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担心过孩子会不会出了什么事,被草席一包就带出了紫禁城。每每想到这种可能他都会和妻子抱头痛哭。也是为了女儿,这才一直兢兢业业的做着自己的官,从知县到知府,每次考核都是优,就盼望着有一天能得了进京的机会,好好打听一下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却没想到今年他们就接了旨意,女儿被封为皇后了!
再然后就有锦衣卫的大人将他们接到了北京,现在见到了女儿,只觉得她大了也漂亮了,就是还和记忆中一样爱哭爱撒娇。
看着女儿泣不成声的样子,曹察结结巴巴的安慰道:“娘娘快别流泪了,仔细伤了眼睛。”
曹洛莹听着她爹一口一个娘娘的叫着她,说个话恨不得跟她在皇上面前似得在肚子里先过个三四道,只觉得更难受了:“爹,你别这样,我是洛莹啊,你这样生疏,可是忘了女儿了?”
曹察听她说的不像话,小声说了一句:“胡说。”说罢就小心翼翼的扭头看了看左右,确定没人才看向她:“都是当皇后的人了,怎么说个话还这么没轻没重。让人听了去可如何是好?”
曹洛莹觉得自己搞不好是个抖m,她爹恭恭敬敬的对着她,她觉得难受,这会儿开始皱着眉头教训她了,她却觉得心里舒畅。
擦了擦眼泪,笑着对她爹说:“没人听的到的,他们早得了吩咐出去了。”
曹察却十分不赞同的看着她:“在宫里一定要谨言慎行。”
曹洛莹抱着他胳膊撒娇:“是是是,谨遵爹爹教诲。”说罢之后就开始跟她打听自己离了家以后的事情。
知道了爹爹现在被调到京城来了,心里止不住的高兴。虽然她爹娘就算在京城自己也见不了几面,但离得近些总是好的,自己也能更清楚他们的动向。
曹察十年未见女儿,一开始看着她是有些陌生的,但说说话自己也就知道了:她啊,跟在家的时候也没什么两样。心中略略放心,想来姑娘在宫中应当没吃过什么大亏,否则不会还像现在这样。跟她仔仔细细的说了家中的情况,她娘、她弟弟妹妹都十分的好。
两人就这样聊了一整个上午,皇上到来的唱和声出来的时候都觉得意犹未尽。
因为曹察在,朱厚熜进来之后受了曹洛莹和他两个人的大礼才叫了起。看着曹洛莹眼睛有些红在心里叹了口气,就知道她这个泪胞要哭。
牵着曹洛莹一起坐在地平宝座上,十分有威严的跟地下站着的“岳父”说了几句话,才温和的让他坐下。
不像曹洛莹一上午尽说些家长里短,朱厚熜短短几句话就将自己这位岳父今年来的工作问了个一清二楚。心底下了判断,是个可用之人,就不再为难下面有些紧张的冒汗的曹察了。
笑着说了一句:“今日曹卿同朕一起用膳吧。”然后在曹洛莹耳边轻声交代了一句:“你娘已经在仁寿宫了,你去见见吧。”
曹洛莹吃惊的抬头,她以为见着爹就算是惊喜了,没想到还能见着娘,欢欢喜喜的谢了恩,又跟曹察依依不舍的道了别,她就出门直奔仁寿宫去了。朱厚熜被她遗忘在脑后,有些心情不虞的揉了揉鼻子。
曹李氏不像曹察为官多年还算镇得住场子,见了曹洛莹眼睛就开始红了,等到曹洛莹让所有人退下去之后,母女俩就抱头痛哭了一气。
曹洛莹的哭功其实是遗传了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