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曹洛莹看他进来要行礼。
朱厚熜说道:“别起身了,接着坐着吧。你看什么呢?”
曹洛莹扬了扬手中的东西:“在看司礼监递过来的账册呢。采选的人都回来的差不多了,再过几日就要开始遴选了,她们在行宫住一天可都是银子呢。”
朱厚熜走进一看,她还挺认真的在核帐呢,笑她:“你还真会查账啊?”以前的几任皇后,说句实话看账很多时候都是走走过场,都是从民间选来的小姑娘,后宫里面好多妃嫔字都认不全呢更不用提算数了。
曹洛莹有些不满,虽然自己数学不好,可这只是简单的加法,认真一点出不了错的,所以有些不乐意:“我怎么不会查账了。原先在家里的时候,还帮我娘收过钱呢。”
这下轮到朱厚熜有疑问了:“你娘收什么钱啊?”
曹洛莹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不过做些绣活也算不上做生意,因此曹洛莹也没打算糊弄过过去就跟他实话实说了:“我爹中进士之前,家里没有营收,小时候就跟着我娘帮人做做绣活补贴点家用。”
朱厚熜听罢有些复杂的看了看她。她从进宫来每天就开开心心的样子,自己还真不知道她还过过这种苦日子呢。想到曹洛莹在这宫里也算是数得上的针线活,朱厚熜有些心疼的将她抱进怀中。
他幼时也过得不好。自从他们这一支的老祖宗成祖造-反成功之后,后面所有的君主对于藩王都十分的防备。他从小四周就都是监视的他的人,每日里一举一动全在别人眼皮子下面,基本没什么自由,父亲又去的早,小小年纪兴献王一支的重担就全部压到了他的身上,因此才会养成多疑的性子。现在听到曹洛莹幼时也过得艰辛,颇有一种同命相连的味道。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可怜她,还是可怜自己幼时的自己。
曹洛莹觉得他这会儿情绪好像有些不对,似乎是有一点感伤?伏在他的怀中也不敢乱动怕惊扰了他。心中有些疑惑,自己绣点东西触到他哪跟神经了。
朱厚熜也不过失态了一会儿,没多久就恢复了正常。拉着她一起坐下说道:“你也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下面那么多人都是给你使的,累了就让他们做,不就是选个宫女,照着过去的章程来就行了。”
曹洛莹觉得这位皇上自己是个享乐派也就算了,还想用懒惰的生活腐蚀自己,实在是有点嫌弃他,面上却一副感动的样子:“知道皇上关心我,就是算算账,又没让我亲自去做些什么,累不着的。”
朱厚熜觉得她不知羞于是拿话臊她:“‘朕关心你’?倒是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曹洛莹现在也知道这位大底喜欢那些外露的告白,所以一点负担没有的靠近他,在他边轻声说道:“说错了,是我关心皇上呢。”
朱厚熜刮了下她的脸:“真是越来越不知羞了。”
曹洛莹为宫女之事忙了一个多月才算尘埃落定,新宫女开始接受训练,上了年纪的宫女们则开始到司礼监进行登记,等到这批宫女上岗之后她们就可以出宫了。从年前就在宫中洋溢的喜气氛围也算是达到了顶峰,常看到一些宫女浑身上下的兴奋劲儿止都止不住。
朱厚熜最后没有直接任命戚继光,而是让毛伯温推荐人,现在沿海挑一处当试验点,若真是有用再准备大力推广那些措施。
毛伯温身为兵部尚书对大明的各位武将也都算是心中有数,最后挑中了俞大猷,这位是嘉靖十四年武进士第五名。毛伯温一直很是欣赏他。此前他也在金门干过,所以在皇上下旨让他荐人之后,毛伯温想也不想就将现在正在福建汀州府任职的俞大猷推了出去。
朱厚熜看着他的履历,也觉得满意,不同于戚继光初出茅庐,这位已经有过好几次实战经验了。因此在朝堂商议过后,就定下他了。
俞大猷一被任命,严嵩算是彻底的歇了心思,原本万分之一的希望都破碎了。
连续低沉了好几日,还是严世藩看不过去出言安慰:“父亲何须如此,苓之已经成功入了宫,只要她能得见皇上,皇上重用父亲是早晚的事。”
严嵩听闻此言才略微振作起来。
新宫女选进来,自然是要让曹洛莹分配的。因为她这里也有人要走,所以曹洛莹着重让人送来了她挑的几个人的资料,认真筛选发现都没什么问题,就圈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