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带着两个小孩出了门还看见曹洛莹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呢,朝她笑了笑:“你快回去再睡一会儿吧。”
曹洛莹点了点头身子却没动。朱厚熜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她这个毛病怎么就纠正不过来呢。无论刮风下雨,她总是要看着自己的身影离开再也瞧不见才会进屋,说了多少次都不听。朱厚熜带着两个小孩快步上了御撵,一直到快拐弯的时候掀开帘子往后看,都隐隐约约还有个人影。
朱厚熜把孩子们都送去上课之后立刻招了黄锦:“去查查皇后娘娘昨日发生了何事?”
黄锦早上从皇后跟自己说了那几句话之后就让小太监去司礼监喊了负责这些宫女的人过来,趁着皇上用膳的时候已经将事情打听的一清二楚了。
这些年来他跟皇后相处的不错,因为两人手中的权力多多少少有点相争的意思,前几任皇后动不动就想拿他的司礼监开刀,这位却与他相处甚欢,有了事大都有商有量,不会让他为难。更重要的是皇后娘娘现在膝下二子一女,其中还有太子呢。皇后娘娘进宫这么久,就开过这么一次口,他自然是要掂量掂量的。
因此听了皇上的话就回复道:“今年采选进来的人里面,有个宫女有些许不妥。”
朱厚熜挑挑眉,他还真没想到竟然又同采选有关。自从曹洛莹提前生产之后,他就对采选这事不怎么感冒,总觉得是这事害的,此时听了这话心里暗叹晦气。
黄锦小心的抬眼看了皇上一眼,看他望着自己没什么表态,显然是要让自己继续说下去的样子,于是接着给他讲了那位宫女收买一些人探听消息之事。
朱厚熜自从被宫女勒过一次之后对这些事情就格外的敏感,听到此处直接骂了句:“混账东西,这种人还留着干嘛?直接乱棍打死不就行了,司礼监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黄锦即便已经料到了皇上听了他的话会发怒,也没想到皇上会如此生气,心中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平复下来,接着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那位……那位宫女容貌上有些不一般。”
有时候说话就是这样,明明全是事实,不过顺序稍微调一调就会展现出完全不同的内涵。若是先说容貌再说她四处探听消息,皇上一定只是会认为她野心大,想往后宫爬,可现在顺序一颠倒……
朱厚熜听了这话,心中更加惊异,这是还要凭借容貌混到自己身边打探更多消息吗?马上就在心中将此人打成了细作。于是更加生气:“简直是糊涂。这种人就更不能留了。”想了想又说了一句:“你去通知陆炳,撬开她的嘴,朕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黄锦领命下去,擦了擦头上的汗,觉得皇上的龙威真是越来越盛了。
这日清晨,这些人还在练习怎么走路呢,储秀宫就被一位身着飞鱼服的大人领着一堆人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严实。
领头之人想着都督下下来捉细作的命令出了一头冷汗,细作啊,现在北面和沿海都在打仗呢,居然有细作混到了皇宫之中,稍有闪失这趟差没办好,他也不用看见明天的太阳了。
东厂之人先闯了进去,负责管理她们的徐公公立刻跑了过来请安。
领头之人一抬手不跟他废话直接问道:“带本官去找顾苓之。”
那位徐公公利落的站了起来,让人带路去了上课的偏殿。
顾苓之还来不及说话就被捂了嘴拖走了。
全储秀宫的人都吓得脸色惨白,打开的宫门外人影绰绰,不难看到那些大人们身上的佩刀,里面的这些人也和她们这些日子见到的公公不一样,一脸肃杀,像是随时要要了她们的命似得。
这帮人来得快走的也快,不过一会儿,里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散了个一干二净。
徐公公自己心中都还七上八下的,看着一院子人的脸更是气闷,没好气道:“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回去学规矩,今日有谁学不好板子伺候。”声音刚落,院子里的人就全散了。
陆炳接到消息说宫里有细作,自己也吓着了。等人拿来了,他干脆自己亲自审问。要知道他进锦衣卫南镇府司干的第一项工作就是将里面所有的案子重新审了一边,将堆陈十几年的冤假错案全部给解决了一遍,所以审人他绝对是全部门的人里最牛的一个。
顾苓之昨天晚上还作着成为妃嫔甚至是皇后的梦呢,今天一大清早还没用膳就被拖到这个阴暗潮湿的小黑屋来了,吓得花容失色。
陆炳特务工作干久了,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直接阴沉的开口:“说,谁派你进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