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雨一直下到了四月中,今年雨水多,庄稼淹死的就多,连带着城里的许多东西价钱都涨了,各县的庄稼毁损情况在几天后送到了彭城知府衙门,邵子钰看着四个县报上来的情况,严重的损毁了五成多,轻一些的也有一两成,那些只剩下一半的,等着上缴赋税之后,其余的收成就无法养活自己了。
邵子钰花时间把公文整理好,派十一快马加鞭送去洛都城,能及早的把赈灾的银两拨下来,这边又派人往各县,快速重整重建。
冲毁了的庄稼过了季没发种,县里分种子下去,也按着家家户户的情况分了银两下去救济。
等着这些事都安排妥当,五月,又一年的河神祭即将到来。
知府中林清苒收到洛都城的来信,延州那有事,四哥邵子铭要过去一趟,顺便来这里看看他们,林清苒叫来了袁婶,让她这些天去集市里多买些鱼回来晒鱼干和鱼脯,到时候可以让他带回去。
吩咐完了,林清苒想到了袁婶的儿子,“袁婶,你儿子今年多大了。”
“六岁了。”
“你们如今已经把这户籍迁到彭城这边了,下半年刚好可以送他去书院里念书。”林清苒看她面露难色,让司琴把银子给她拿过去,袁婶摇头推着不要,林清苒笑道,“你若觉得难受,这银子当时我借给你的,孩子念书拖不得,一年等过去可又是一年。”
“夫人,您待我们真是恩重如山。”袁婶跪了下来朝着林清苒磕头,手里拽着这钱袋子,眼眶里都是泪。
司棋带着她出去了,林清苒看着屋外,半响叹了一声,像是在对旁边的人说,又像是在告诉自己,“我也不是谁都帮的。”
“小姐心善,不忍心袁婶带着两个孩子这么辛苦,想她老有所依。”司琴给她倒了茶,林清苒端起来抿了一口,她也希望那个孩子会有出息,给予自己的娘和姐姐依靠。
若是当初袁婶告诉她,将来再遇到她丈夫,她会带着孩子前去投靠,眼睁睁看着自己丈夫已经娶了别人生了孩子还愿意在他身边,那么林清苒只会让她留在府上做厨娘,不会再有多的帮助...
邵子铭五月底就到彭城了,自己骑马前来,给邵子钰他们带来的东西还在后头的马车上,要过几天才能到。
到了知府后,看到已经一岁半的侄子涵哥儿,邵子铭过来一把抱起了他,高高地举着涵哥儿玩了几下后,邵子铭举不动了。
把他放到地上,看着他这小胖墩的身躯,再看向林清苒,邵子铭笑的爽快,“比兰姐儿现在都沉。”
涵哥儿可不能理解伯伯说的是什么意思,抓着他的腿一点都不认生,攀着要他再举着自己玩。
林清苒拉了他过来,“叫四伯伯。”
涵哥儿抬头望着邵子铭,奶声奶气学道,“死*。”
“是四伯伯。”邵子铭强调了一次纠正他,
涵哥儿吸了一口气,“是死*。”说完,张大眼睛看着邵子铭。
邵子铭笑了,涵哥儿瞥见他的身后,忽然告喊了一声,“爹!”邵子钰回来了...
很快是吃晚饭的时辰,林清苒留了时间给他们聊天,吩咐司琴把客房收拾妥当,回到主屋,涵哥儿正玩着邵子铭送他的桃木剑。
陪儿子玩了一会,林清苒看了一眼天色,让奶娘带着涵哥儿下去睡觉,去了一趟前厅,兄弟俩还在聊天。
多是邵子铭在说话,邵子钰听着,林清苒折回主屋,命人准备沐浴的热水。
过了一会,邵子钰回来了,林清苒推他去洗澡,命人送了醒酒汤去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