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良田千亩,十里红妆可以形容一般女子的嫁妆尊贵,那她这身后这一辆辆数不完的随行该称为什么?
百里红妆?
还是千里红妆?
成远帝害怕这皇位坐不稳当, 为表诚心, 不但割了一个城赠与南疆, 更是在她的嫁妆上下了狠功夫。
释迦摩尼的金佛像一座,经书百十来卷, 朝冠,首饰, 衣物, 布匹, 居室陈设, 屏风,古董, 字画,药材, 应有尽有。
甚至, 成远帝还送上了百余位的东央美人。
这样丰厚的嫁妆, 应该是历代公主出嫁最高的待遇了吧......
可萧婳却笑不起来, 她清楚的知道,这些个物件,再是尊贵,也和她没甚关系,因为这些,皆是东央战败的代价。
赔款割地嫁公主。
就连她自己,也不过是这代价之一罢了。
“公主,这沿路颠簸,您还是睡会儿吧。”说话的是萧婳的贴身婢女,知一。
“知一,你说,那南疆新帝会不会比金统领还吓人?”
金统领,是成远帝的心腹,时常伴君侧。人长得五大三粗,燕颔虎须。
听说萧婳小时候曾在御花园里见到过一次金统领,只看了一眼,就吓得嚎啕大哭,一夜未眠。
知一摇了摇头,“公主,您别吓自己了,那南疆......肯定不全是金统领那样的,肯定有俊秀的,肯定有!”
萧婳心里叹了口气,怕只怕金统领到了南疆都有可能算是俊秀的了。
来接她的,是南疆的谷将军,那长得......
萧婳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
那胡子简直都能编小辫了......
萧婳略绝望地闭上了眼......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萧婳从小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甚得周边人喜爱。她就不信了,只要她到了南疆一心与那人好好过,他还能吃了自己不成?
这么想着想着,萧婳的心才算是安稳了。
马车行了一天一夜,现已快到了暮江一带。就在萧婳以为他们还要继续前行的时候,谷将军喊道:“原地休息,等过了夜里再走!”
萧婳太累了,一看马车终于不在颠簸,就靠在一角开始小憩。知一看着自家公主的模样甚是心疼,心里只求着南疆的新帝能对自家公主好些......
江畔的夜里不但凉,还有各种飞禽的叫声,整晚萧婳惊醒了无数次。这才刚一睡着,就被旁边的知一再次摇醒。
“公主,起来补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