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把中午最忙的那段时间给撑了过去,进休息室的时候,兰花婶子揉着自己的后腰说道:“阿焵今天是咋的了?怎么和吃了兴奋剂似得,拦都拦不住?”
桂花婶子闻言锤了锤自己的肩膀回答道:“谁知道,傻小子似得还一边炒菜一边偷着乐。”
“你也看到他偷着乐了?”
“看到了,傻呵呵的,大嘴都快扯到耳朵根了,样子要多蠢有多蠢。”
“唉,嫂子你看,那不是宝焵吗?傻笑着拎着饭盒干嘛去?”
“哦,大概是给周全送饭,文叔说阿全今天有些不舒服,所以才没过来。”
宝大厨拎着食盒快步往家走,民宿距离周家小二层不过是百米的距离,宝大厨以丝毫不亚于专业竞走运动员的速度和平稳性,疾驰着回到了家中。
推开院子的栅栏大门,晾晒在院中的床单和被套迎风招展,彩旗一样的呼啦啦,呼啦啦的在风中舒展自己,仿佛是在和归来的另一位使用者打招呼。
和呼啦啦随风乱响的院子比起来,屋子里就要安静的多,尤其是他们居住的西屋,窗帘还挂着,里面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宝大厨不由得有些焦急。
快速的穿过院子,推开屋门进了房间,光线昏暗的房间内,火炕上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人,安安稳稳的睡在被窝里。
见到那个人了,宝大厨那颗躁动了一上午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随手把食盒放在炕沿边上,宝焵脱了鞋翻身上炕,凑过去看了看用被子蒙头的那个家伙。
回头看了看墙上挂钟的时间,都已经下午一点多了,以往这个时间被窝里的人肯定已经饿了。
用手轻轻的拉开被子的一角,宝大厨低头小心的叫道:“周周,醒醒吃午饭了。”
被叫的人闻言扯着被子一裹,大概是想要翻个身,然而身子一动他就忍不住诶呀了一声。
“怎么了?抻着了吗?哪里疼?”
守在一旁的宝大厨见状手一伸,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在怀中,紧张兮兮的不停询问。
在被窝里面瘫了一上午的周全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想自己现在的状态,他气不过的伸出手掐着宝大厨的狗耳朵琐琐念:“现在知道紧张了?昨晚干嘛去了?我那么求,让你停下来,你倒好,刹车坏了是不是?不然就是耳朵聋了?让我试试看还好不好使?”
被拎着耳朵,蒙古汉子却一点都不介意,欣喜的抱着怀里的爱人亲了亲,又用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
“没发烧,真是太好了,让我看看你现在怎么样了。”
说着宝大厨就想掀被子去查看周全被使用过度的位置,被察觉了的周全拼命反抗。
不敢用蛮力的宝大厨根本就不是周全的对手,脸上添了几个爪子印后只得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把自己带回来的食盒拉过来,打开之后取出里面的粥和小菜说道:“饿了吧,快吃一些。这是你最爱喝的皮蛋瘦肉粥,还有你爱吃的拍黄瓜。”
全身酸痛腰部以下又酥又麻的周全死鱼一样的躺在宝大厨的怀里,一夜的翻云覆雨早就已经榨干了所有的体力,刚才和对方抢被子时候用的已经是他积攒的最后的气力,用完了就歇菜了。
宝大厨心疼他,也反省自己,但有些事情是真的控制不住。
对一匹已经垂涎一块肉十年的饿狼来说,有一天那块肉突然自己蹦到嘴边,撒好了调料加好了盐巴,欢快的问他吃不吃的时候,不一口吞了的那就是傻子。
吞了还不够,得含在口中慢慢的品,敲骨吸髓一样的把所有的味道都尝出来。
这种细细品尝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宝大厨清洗了他们的床单和被套,而阿全没能从火炕上爬起来。
知道自己有些过分的宝大厨任打任罚,早上欢快的洗着那些床上用品,中午摇着尾巴给周周喂饭。
放在食盒里面的粥还温热着,宝大厨用心拌出来的小菜也是滋味十足,原本没什么胃口的周全,几口饭菜吃下去,愣是觉得胃口开了,把宝焵带回来的那一大碗粥和一叠黄瓜都吃了个一干二净。
给周全喂过午饭,宝大厨又开始忙活家中的事情。
已经晾干的被单床罩收回来叠好,用过的碗筷洗干净收起来,电视给周全打开,温水在一旁放好,将上上下下都布置完毕,宝大厨将药膏放在周全的旁边说道:“我先回民宿那边去,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就想走,人都已经到了屋门口,却还是不放心的回头嘱咐:“药记得要用,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
终于听到关门声,满脸绯红的周全从被子里爬出来,看了看身边的水杯、手机、电视遥控器还有那管写满了英文的药膏,抿了抿嘴唇目光移动到了别处。
他已经趟了一上午,虽然身体还是很疲惫,但精神还算不错,在睡也是睡不着了。
然而想起身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今天上午他实在是憋不住,起来上个厕所,差一点要了他半条命。
就在周全无聊的双眼放空的时候,突然听到院子里面有人喊道:“阿全在吗?我们来看看你。”
听声音好像是陈文礼和宝二龙,原本瘫在炕上的周全支起身子,视线迅速的在屋中环视一圈,觉得没什么破绽后喊道:“人在屋里,进来吧。”
一边说周全一边起身扒着窗户,见进院的两个人果然是宝二龙和陈文礼。
熟门熟路的两个人直接进了西屋,看见面色苍白有些憔悴的周全宝二龙放下手中拎着的水果说道:“今个你没去花棚,我们到民宿那边一问文叔说你病了,我们过来看看。”
心虚的周全闻言硬扯出一个笑容回答道:“没病,就是感觉累想歇一歇。”
陈文礼闻言放下手中拎着的牛奶箱子说道:“还说没病,你看你那张脸,白的和纸一样。嗓子也是,都哑了,说话还有气无力的,看大夫了没?”
“我真没事,歇歇就好。”
“不舒服就得看大夫,我还不知道你,从小就怕打针.....。”
宝二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文礼给打断了,他岔开话题和周全东拉西扯了几句,就拉着宝二龙告辞离开了。
周全虽然被他们两个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们离开周全这边还是松口气的。
然而当他扒在窗户上准备喊一声送客的时候,却听到外面的那两个人的对话。
宝二龙对陈文礼问道:“你刚刚拉我做什么?我话都没说完怎么就拉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