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有些忧虑,问了一问青娥,“来的是什么人?”
青娥道,“青娥也不大清楚,只是听老爷称呼他世侄。”
纪敏可没听过老爹提过什么侄子,阿娘也没说过自己有什么表兄弟啊。
心中仍是疑惑,低下头来,两只食指不自觉地绕了一绕,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的好。
青娥却急着,拉住纪敏的手臂,“哎呀,小姐你想什么呢?老爷真的在等着呢。”
被青娥拉近了偏厅,纪渊和栎夫人早已坐在饭桌前。纪渊身旁的男子,又是一身白衣。
纪敏低着头走到桌前,听得纪渊介绍道,“蓝公子,这便是小女纪敏。”
对面白衣人的声音传来,“原来这就是纪伯伯的二千金,久闻不如见面。”
声音为何如此熟悉,纪敏却不能抬头。直到老爹对自己说,“敏儿,这是我世侄蓝星辰,蓝公子,快来见过。”
纪敏低头,对着对面的方向作了礼,“蓝公子。”
纪渊的声音传来,“都是自家人吃饭,不必拘泥,来敏儿,快坐。”
方才坐下来,终是能抬起头来,看看对面的白衣人。
抬起头来,纪敏却愣住了,那人的眼眉,还有方才说话的声音,却只是发髻高梳,麻衣换成了白色的锦服,“神…神医。”
白衣人笑道,“哦,原来是小姐你啊!”
纪渊愕然,“原来你们两认识,那便再好不过了!”
神医是个骗子,阿爹怎么找了个江湖骗子来给自己相亲?“阿爹,是怎么认识神医的?”
“星辰是我老友的儿子,之前离开青阳去求学,这方才回来青阳没多久。只是,神医是怎么回事儿?敏儿,你是不是弄错了?”
白衣解释道,“纪伯伯,星辰确是在青城街上开了家医舍,不巧前阵子,治好了两个将死之人,被些百姓虚赠了神医的名号。”
纪敏忽然来了兴致,“阿爹,之前就是这位神医,说我有眼疾。”
有那么一瞬,纪渊皱了皱眉,又被笑容遮掩了去,“哦?哈哈哈,那定是个误会!”说着转脸对身边的白衣人道,“是不是啊,世侄。”
白衣人笑道,“纪小姐,怕是真是误会我了。”
这相亲宴,自是要好好吃,不然阿爹面上也过不去。纪敏顺了两人的话来,点了点头,“那该是敏儿不好,错会了神医的意思。”
饭吃了没两口,纪渊尽在说些客套话。
不知何时,脚下烟雾骤起,偏厅之中开始朦胧起来。纪渊和栎夫人,似是未曾察觉,气氛的诡异,却仍在谈笑喝酒,好不乐哉。
白衣人笑着向纪敏投来目光,桌下的腿脚退回了原形,一条白尾,带着粼粼的微光在桌子底下横扫着,向纪敏伸了过来。
纪敏“啊!”地一声从椅子上惊起。
“怎么了,敏儿?”栎夫人关切道。
纪渊和蓝星辰正聊着天的笑容,忽地停顿了下来,语气里几分责怪道,“敏儿,怎么如此不合礼数?”
烟雾呢?白尾呢?怎么不见了?
回神见到阿爹和娘亲的样子,纪敏方才缓缓答道,“没…没什么,方才,有老鼠!”
纪渊皱眉,“老鼠?等下叫管家来,好好处理处理。”转而笑脸对着白衣人,“星辰,不要介意,宅子住久了,总有些不干净的。”
白衣人客气,“没事儿,纪伯伯。”
宴席到了该散了的时候,又是栎夫人发了话,“敏儿,我房里的檀香粉用完了,不如,你帮我去纷华访挑些来?”
如若和往常一样,就该乖乖的答话,“好。”然后,该就是这蓝公子要主动,说,“我也陪纪小姐去看看。”
可纪敏却不情愿了,扶着自己的额头道,“娘亲,敏儿有些头疼,想回去房间了。不如,让青娥去吧。”
栎夫人为难起来,看了一眼白衣人,又向纪敏使了使眼色,“敏儿,怎的不舒服了?”
白衣人竟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纪敏的方向走了过来。
纪敏扶着额头,半遮着半张脸庞,瞪着眼睛见那人走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你…你要干什么。”
话未说完,扶着额头的右手,被白衣人一把握着手腕。那人竟帮纪敏把起脉来,不过一会儿,对纪敏道,“纪小姐,该是没休息好。”
纪敏抬眼看着那人,将手抽了回来,点了点头,“嗯!”
“我医舍里,有一味好药,专治纪小姐的头疼病。不如,纪小姐跟我去一趟医舍,我也好好再帮纪小姐看看?”
栎夫人顺水退舟的本领,实在是妙绝,上前一手将纪敏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对蓝星辰道,“哎呀,这就麻烦星辰,帮我们敏儿看看!”
被栎夫人看着,送两人出了纪府的大门。
走在纪府门前的小道上,纪敏算是认了栽,真不该拿头疼做借口,正中了这人的下怀!想着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心道,真是笨死了!
蓝星辰见状,笑着问道,“纪小姐这是干什么,为何要伤害自己?”
“没…没什么。”
蓝星辰接着问道,“纪小姐,可记得去医舍的路么?”
“记得呀,出去到青城街,往南一直走就在右边。”纪敏答道,看了看那人的表情,纪敏嗅到了些猫腻来,“你不认识路?”
蓝星辰似是几番为难,咳嗽道,“咳咳,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