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蓝星辰正在房里写着些什么。
胃里空空的,饿得很,纪敏喊着他道,“星辰。”
蓝星辰听得身后的声音,放下笔墨来,坐来床边,将纪敏扶着起了身,“饿了没?给你留了些吃的。”
纪敏捂着胃,点头道,“便是饿醒的,你家这个,也饿了。”
“真是?”被他一把抱起来,放到桌边,“敏敏,你这重了许多,比以前吃力多了。”
纪敏低头看了看肚腹,指着自己的肚子道,“不是我,是他!”
“我知道!”蓝星辰说着,正要出屋子,“我让丫鬟把厨房里留的吃食端来。”
纪敏点头,见他出去,目光停在,他桌上写了一半的书信上。那书信不是写给别人,却是那九安镖局的杨九君。
待他回来,纪敏问道,“星辰,你让杨少镖头,帮你在江南搜集药物?”
蓝星辰看了看桌上的书信,坐来纪敏身边,“是,我们走后,青阳药物被药王垄断,药价奇高。我正修书给少镖头,让他帮我将药物运来青阳。”
纪敏点头道,“药价和粮价一样,关系民生,星辰做的,是该做的事情!”
丫鬟推了门进来,放到桌上,“宸王爷,王妃的药膳送来了。”
“放下吧。”蓝星辰指了指桌上,待得丫鬟将膳食放好,他才挥了挥手,示意丫鬟出去。又将药膳推来纪敏面前,“你先把饭吃了。”
“药膳?”纪敏问道。
“方才你胎动得厉害,我帮你做了顿药膳,调补调补。”说着打开那药膳。
纪敏见得乌鸡汤中,泡着个药材包,该是他配好的。端起碗,慢慢吃起来。
蓝星辰则满意着,继续写起信来。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是一个月,纪敏的身子已经七月有余,正是更加笨重了。每日里除了在王府中散步,给成王爷和成王妃请安,却也在王府里见过两次林珑。当时听娘亲说,林珑是成王爷的人,如今看来,确是真的。
这日起早,蓝星辰却道,“敏敏,你梳洗一下,我带你去茶井坐坐。”
“茶井?”
“你想不想见见四娘和谷老板?”
纪敏忽地想起来,四娘胸口痛的毛病,也不知好了没有,“四娘她心口痛的病,还好么?”
“我前阵子在街上见到他们,四娘身子调理得不错,心情也好了许多。见你闷在园子里多日了,想带你出去走走。正好今日青阳商会在茶井请茶。”
茶井也在城北,和成王府倒是没多远的距离。一路被他扶着进了茶井来,小二领着二人,去了青阳商会常用的那间厢房。方才走到门口,便见得冯查久和冯知年,灰头灰脑地从厢房里出来,见着蓝星辰和纪敏,二人低着头下去,一声不响地走了。
纪敏问他道,“冯家的父子,怎么也不打招呼了?”
“纷华坊的生意不好,怕是徐会长给了脸色看了。”
“他们可恶,如今得报了。”纪敏道。
蓝星辰却嘴角一勾,“敏敏,这有天意,也有人算。”
“你是说,你们对纷华坊动了手脚了?”纪敏问道。
蓝星辰却一手捂住纪敏的嘴,“嘘!”
纪敏眨巴眨巴眼睛,顿时明白了过来。听他又道,“我们进去吧!”
推开门来,绕过花鸟屏风,便见得徐沅江坐在主位上,看见蓝星辰和纪敏进来,忙招呼道,“蓝公子,纪小姐,来坐。”
蓝星辰忙拱手作礼,“徐会长,让你们久等了。星辰实在过错。”
徐沅江身边的杜悦之忙凑上来也扶着纪敏道,“哎呀嫂子,你也来了,月份大了星辰兄怎么还带你出来?”
纪敏奇怪,这人何时变得这么热情了。被他两人扶着坐下,杜悦之方才回了座位上,又给坐在他身边的蓝蝶儿满上了茶水,“夫人,喝茶。”
蓝蝶儿道,“你那么热情,你吓着师嫂了!”蓝蝶儿说着,抚上自己的小腹道,“我们也很快就有了!”
杜悦之对众人道,“跟大家说个好消息,我们家蝶儿,也有喜了!”
纪敏见着二人幸福的样子,替她们高兴,看了看身边的蓝星辰,确见他嘴角一勾,夹了一块糕点放到纪敏碟中。
徐沅江笑道,“哦?那要恭喜悦之了!”
“徐伯伯,我家蝶儿有孕,多亏了她师兄,给了我一副多子药汤,一击即中!”
何时这两人的称呼都变了?
听杜悦之又道,“徐伯伯若想添孙添子的,尽管找星辰兄,这医术真是不假。他师傅,那是江南名医蓝异人,药到病除,只是已经封山多年了,如今星辰兄出山,该是没有治不了的病了。”
徐沅江道,“早听闻蓝公子医术过人,不想还是名门之后,之前在我青阳,还隐姓埋名的,若早些说明,我定要好生照顾才对。”
蓝星辰连忙道谢,“我本行医,不是顾着名声,只是能治病救人就好。”说着蓝星辰端起茶杯,“徐会长,星辰敬您一杯,如若不嫌弃,之前的不悦,一笔勾销了?”
“好好好,蓝公子胸襟广阔,我们喝一杯。”
纪敏也端着茶杯,小抿了一口。
徐沅江对蓝星辰道,“小儿确是刚刚娶妻不久,可否劳烦蓝公子,去府上帮儿媳看看脉相?”徐沅江笑了几声,“我也想早日抱孙啊!”
蓝星辰客气,“徐伯伯开口,星辰定是要好生帮少夫人看看。”
杜悦之道,“徐伯伯,我听闻那药王药铺,垄断了青阳城里的药材价格,药价居奇,颇有些民不聊生啊!如若这样下去,怕是会引来官府的注意,到时候商会怕是不好与官府相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