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真是那瓶野蜂蜜?”
黑亮的眼睛看着我,没有回答。
“我……”
身子骤然倾倒,压在身上的人邪气地撇撇唇,“知道不是你,不说这些,咱们来做些正经事。”
嘶魅的声音烙上肌肤,似一杯烈酒,似一剂媚/药。
“别……”我声音不稳,伸手挡着里衣,“我、我没说相信你……”
前一刻还软禁看守,下一刻便上演这等活色生香的戏码,无论怎么想都不真实。
司徒鄞力气大的很,牢牢扣住我双手,不紧不慢地低笑:“真的不信么?”
说罢,埋头重重一吮,痛得我倒抽冷气,难掩地溢出一声呻息。
他眼中热欲升腾,目光移上我的唇,难耐地咬上来。
眼前一片迷离,连他垂下的发丝都沾染魅色,我不由自主攀上他的肩,几乎凭本能去解他的衣带。
从他走进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无论他将要说什么,我都没法不信他。
男子受用低笑,我忽而感到胸前一凉,一样东西落进肚/兜。
司徒鄞撑臂堪离,我下意识勾住他的小指。
“再这样下去,我决计舍不得放你出宫。”司徒鄞目色迷乱,脸上染着未褪去的红晕,十分动人心神。
他克制地一点下巴,“你的东西。”
我疑羞去摸,当瞳孔中清楚地映出那样东西,我怔住。
十年沙场拜封侯。十年来,哥哥便是靠着这样东西,血战黄沙,建功立业。
拳头因为捏得太紧而微微颤抖,兵符的棱角割痛手心。
“你不放心,我自然要交给你一样信物。”
我并没有问为什么,他却给了我一个答案。
如此轻率,又一掷千金的答案。
“这种事情玩笑不得。”我的声音玉山倾倒般无力。
他的做法,等同将褚国基业倾于我一掌之上。司徒鄞不是为搏红颜戏诸侯的昏君,他不是这样肆意妄为的人。
然而他又实实在在,做出了这等事。
司徒鄞做了个安抚的手势,“你不放心,我同样不放心。我总要有筹码确定你不会跑掉,不然丢了钟了,损失何止十万军马。”
“这是胡闹……”也足以让我死心塌地,只能承认,此人实在精明。
司徒鄞的眸子黑得发亮,盛满了叙不尽的柔情,苍如霜雪的唇再次压下。
那晚最后的记忆,全化在一片热欲奔腾的浪潮中。
楼下吵声一片……
我推门出来,攀着木栏往下探看,原是客栈里来了个商队,看着像荩眬地界的人。隔着一层楼都能闻见担筐中溢出的清香,想来是茶商。
茶商的隔桌是赵丹青一行人,早饭已经准备好,摆满了一桌子。
方唐兴冲冲地对我挥手。
下楼落坐,我过意不去,声音微微沙哑:“不是说过不必等我么,看赵大哥的样子可不是饿坏了?”
赵丹青给我盛了粥,之后拾起一个馒头一口咬下半边,哈哈笑道:“咱这胡打海摔惯了的,有什么要紧?只是今日怎么起晚了?”
“哦,昨夜……睡得迟。”
实际上,昨夜梦到了司徒鄞,我按了按鬓角,顾左右而言他:“怎么不见复尘?”
“公子一早出门去查拓衿的冶金厂了。”方唐抢过话,“说是虽然希望渺茫,但不能放过。”
我点点头,贡银上有记号,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流通出去,冶化重炼是个好办法,可惜数量巨大,贼人未必会如此冒险。
说话间赵丹青又添了碗粥,叹道:“他是怕我太辛劳,主动揽下我的活计,哎,别看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其实还禁折腾呢。”
方唐抢白:“赵大哥,您又倚老卖老了!”
我跟着笑了两声,心中有些愧疚。复尘白日忙一整天,晚上还要替我守夜,我何德何能,劳烦他那样为我费神。
小二过来添茶,到了隔壁那一桌看着新鲜,赔笑问:“各位客官是买卖人?”
其中一人爽朗道:“哈哈,是啊,听说拓衿是个富庶之地,看来这次会有个好收成。”
另一个相对斯文的人接口:“不过鄙人怎么听到些风言,说边疆近日不太稳定,小二哥听多见广,可有此事?”
“咳,还不是皇上解了大将军的兵权害的——”话说一半,小二连忙紧着嘴摇摇头,跑到下一桌递水去了。
这厢方唐摇头嘀咕:“皇上也真是的,解将是多大的事,往轻了说是边疆动荡,严重了就是江山不稳……”
我看了方唐一眼,他立刻噤声。赵丹青一巴掌拍过去,低骂:“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