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要杀老胡,真就是一句话的事。你看,昨天闹得多僵,还不是没下死手?”
穆凡听中年瘦子一席话,传功真成了件小事,微不足道。
中年瘦子指着不远处的狱卒,笑道:“顺着我指的方向看,那个人,他练得是纯阳寺的功法,是之前关押在这里的和尚传授的。”
穆凡道:“你的神功是怎么练?”
“我教你呀。”中年瘦子盘膝而坐,神态严肃。
穆凡要行拜师礼,中年瘦子却制止了。
他笑道:“传你一套法决,你要行一次拜师礼,要是想传你功法的人多了,你岂不是要不停的跪。”
穆凡一下子没明白前辈的意思,稍后他明白过来,脸色通红,欣喜若狂,简直坐不住,甚至想仰天长啸。
忽的周围的牢房里的前辈们均盘膝而坐。
有人笑道:“我们这辈子是出不去了,但苦练多年,亦或者自创的功法不能就此失传。”
另一人道:“言之有理,这牢房的狱卒资质一般,而且大都上了年纪,要找传人,年轻的小伙子才是首选!”
穆凡正襟危坐,感激道:“谢各位前辈厚爱。可太多功法……我终究练不过来。”
其中一人道:“那你就帮我们记住,让这些功法传下去。”
“哈哈……没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等修炼的功法,很多已是孤本。冒然传给狱卒们,他们没有跟脚,被人盯上了,恐怕凶多吉少。”
左边牢房的人接着说道:“我们又不想便宜送我们进来的人,要是不传功法,断了传承,实在罪过。你来了之后,听说你日后有出去的可能,我们便商议将功法教给你。”
穆凡起身,对所有前辈长揖,“我背叛师门,师父之恩,无以为报。今日诸位前辈愿意传我功法,我自当烂熟于心。待我离开大牢,必将所有功法记录下来,交给师父。一方面,报师父传道受业之恩,另一方面,了结各位前辈的心事。”
牢头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大牢里闹出这么大动静,他不可能不知道。
然而他并没有阻止,他的心不贪。众多珍贵的修行法门是人族的财富,不应该留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中。
凤阳王派人要过功法,为了得到这些功法,曾经采取过很多手段。
先是软的,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不行,就软硬兼施。如果这样还不行,长时间来硬的。
牢头暗地里帮助过囚犯,使他们的真元得以恢复,不至于撑不下去。
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奇怪,早年跟夜锦的时候,激情澎湃,受挫后,做了叛徒。
牢头投靠玄门,没有对当年的朋友赶尽杀绝,而是能帮就帮。
说他是玄门的人,他不是,说他是夜尽的人,也不是。
现在他做了牢头,可又不属于任何一方。
牢头没有方向,他搞不懂,为什么有人明知道会死,还不肯停住脚步。
为什么呢?他想了很多年,没有得到结论。
他跟着自己的心走,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却走到一个死胡同里,进不去也出不来。
牢头侧身对身边的三两个狱卒道:“暂时封锁住消息,任何大牢外的人得到这里的消息,提脑袋来见我!”
“是。”狱卒们分散开来,把守第六层通向第五层的通道。
这个通道是连接第六层大牢和外面的唯一通道,只要堵住了它,什么事都传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