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悄无声息的来,离开时无数人送行,好像洁州的官员们很喜欢赵建炎一样。
赵建炎挥手告别,满脸不舍,待进入车架后,他的脸立即黑了下来。
表面上相处的融洽,实际上洁州的官员一直在逼他走,有时候连遮掩都不做。他是一只过街的老鼠,至少在洁州是这样。
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坐在街巷的酒肆里,他的手里拿着一根拐杖。
老者将拐杖放到桌子上,要了碗酒,端起来随意喝了两口,眼睛始终注视着阳山城的北门。
洁州的官员们在那里为赵建炎送行,附近的街巷已经被封锁了,距离北门最近,并且没被封锁的街巷只有这一条。
老者的双目浑浊,他实在太老了,而且看起来非常疲惫。
北门处人声鼎沸,但都是做做样子。他见的多了,一点都不奇怪,只是有些感慨,感慨洁州的官场之乱,腐化之严重。
酒喝完了,老者又要了一碗,仰头一饮而尽,苦笑一声,在桌角放了块银子,起身拿起拐杖离开了。
他的腿脚本是好的,运劲于双足,可以快如奔雷。老了,不想动用了,老皇帝死了,把他放到洁州,再也没有回信,新皇继位,也把他忘了。心凉了,拄着拐杖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挺好……
阳山城北门,钦差大人的队伍缓缓走出北门,向着皇城的方向进发。
这趟东南行以失败告终,洁州出现的假钦差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们究竟是谁的人,成了一个谜团。
高太守说不是他的人,钦差大人不会知法犯法。
穆凡想过这个问题,而且得到了答案,至于答案是不是真的,他不能确定。
钦差的印信在华农身上,皇子的金色玉牌也在他身上。
一直以来,穆凡都认为印信和玉牌是仿造的,或者是别的皇子的,他忽略了最显而易见的事,印信和玉牌可能都是真的,而且正是赵建炎的。
能把赵建炎的印信和玉牌交出去的,只有华农一人。
若真是华农做的,穆凡猜想华农应该是皇帝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归顺赵建炎。
皇帝派华农做一些事,华农搞出个假钦差,用假钦差吸引洁州官场的注意。假钦差被发现,洁州的官员们找到真钦差。
事实上,华农才是真钦差,赵建炎年纪轻轻,可能是另一个吸引注意的人。
高太守棋高一着,不管是谁,只要是钦差的人,一律严防死守,导致华农的计策落空。
穆凡不知自己猜的对不对,因为无法验证,这事无论如何都要烂到肚子里。
也许赵建炎知道自己是个摆设,处于同样的考虑,他没有揭发吧。
队伍来时,收起钦差仪仗,现在没必要了,摆出钦差仪仗,让沿途的匪徒看到,免得抢错人。
果不其然,没人敢招惹钦差,队伍就这样回到皇城。
穆凡从车架上下来,双脚触地,赵建炎的府邸就在眼前。
天空灰蒙蒙的,雨夹雪,雨很小,雪更小。
穆凡支起罡气,将雨雪逼到外面。从皇城到洁州的一来一回,已经过了秋天。
几个月的时间没有荒废,他现在手中握有大量朝廷的机密,只需回去和师父核对一下,便能得知朝廷在剑宗附近的布防,以及朝廷近来的秘密行动。
晶矿是难得的稀罕物,商家西院的商羽姑娘在相州发现了一个。朝廷总共有四处晶矿产地,其中有一个在东部,距离剑宗不算太远。
由于东南洁州的事和晶矿有关,穆凡有幸接触到晶矿运输路线。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准备做一次大事:假冒匪徒抢走东部运过来的晶矿!
当然,此事要仔细谋划,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做不到,需要家里和剑宗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