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想和那个婆娘见面,方法有以下几个。一,在那个婆娘的工作地点,比如汇丰银行长期埋伏等待,总有见面的机会。但是那个女人工作的地方,也是机关的大本营所在,里面的高手怕是不会少,想要在那个女人的工作地埋伏,无异于直接和机关交火,是有去无回最愚蠢的行为。二,那个婆娘有几个地下钱庄、地下赌场,军火交易所,私人会所之类的地方,要是在那边安插眼线,也能够找到她,但是这种几率也和打老鼠洞的游戏的一样没个准心,运气好能碰上,运气差些,几年也未必能碰上。三,最笨的等待方法,在那个女人的几个住处全部埋伏,碰运气。其四,通过金融俱乐部和那个女人见面。但是金融俱乐部聚会一年也就一次,估计没可能碰上那女人。”
矮子淡淡的道:
“或者在一些慈善活动、募捐活动上和那个女人碰面,前提是你能够知道哪天会发生一次汶川地震。第五和第六两个方案相对靠谱,你可以此采用。第五,就是从一剪梅的亲人下手,控制他们,绑架他们,进而接近那个女人。
第六,也是最靠谱的,就是通过控制上海其他的的黑道势力,安排和那个女人碰面,做一笔军火、毒品交易,或者召开一次大型的地下赌博,像是斗狗活动,把那个女人吸引过去,然后在毒品交易时或者赌博时抓住时机控制那个女人。”
“一次能想出六种对策,倒也不愧是曾是在道上混得风起云涌的小枭。”我粲然一笑,道。
“谁都想得出的常规策略罢了。老子虽然跟一剪梅不熟,但是因为那女人在地下世界里的名堂着实大了一点,该知道的还是知道的。”矮子咧着嘴道,一口牙齿倒是刷得还算干净,“小子,当你混得够久,就会知道所有的黑道下黑手其实都有一个固定的套路。无非是从亲戚、子女、对象、朋友圈、工作同事、利益共同者、利益对立者、间接利益者几个角度下手,只是看你能不能把把握好时机,把中间的过程玩得高明复杂,滴水不漏,天衣无缝,让人无迹可寻,无计可施。”
我笑笑:“其实这和军事战役是一个概念。拿破仑说过,在战役实施中,只有一个时机是最适合的,能抓住这个时机的,即是天才。”
“天才不是那么好当的。失败一次天才的光辉就黯淡一次,最终会转移到另一个胜利者的头上。越是天才,就越经不起失败。”矮子洒然地道,“但其实说到底,凡事思考都无非是那么一个套路。从眼前利益面想,从长远利益面想,从性格角度想,从感性层面想,从理性层面想,从整体大局角度想,从个人细节角度想,从最坏处想,从最好处想,从最荒诞无稽处想,从最重要角度想,从最无关紧要处的角度想,从最现实角度想,从最利于我的角度想,从最不利于我的角度想,从绝对不可能处想,从别人万万不敢想的角度想,从敌人的角度想,从下位者的角度想,从上位者的角度想,从亲朋好友的角度想,从公众的角度想,从道德层面想,从最残酷下作角度想,然后再从偶然因素,必然因素想。这是纵向上的思考角度,横向上还可以从学识、文化、政治、经济、军事、技术、社交、男女甚至美学角度想。甚至思考的思维模式还有渐进式、欲取先予式、跳跃式、散发式、下延式、对立式、踩点式、逆逻辑式、客观对比式等等,花样多着呢。”
“当你能把方方面面想彻底,把每个问题的角度都牢牢把握,摸透人心,钻研透彻,就当得上天才,算得上一名合格的阴谋家。”矮子淡淡然地道,说的轻巧随意,内容却是头头是道,精辟深刻。矮子所说,的确是他多年来混黑的精髓,单单是他刚才的那一席话,就足以在任何一个黑道圈子里得到重视。
“呵,这话真的该让我对你好评了,御镜堂。”我淡淡然笑道,“就是一般人做不到这些点,我才找的你。恐怕在黑道界,能够有你这么体系化思想的人也很难找出第二个。如果一剪梅是犯罪艺术家,那么你就是犯罪心理学家。”
“啊啊。老子估计也是。”矮子摆摆手道,“再来说一剪梅那个婆娘吧。你不是想对她下手吧?有时候,一个计策是不够的,就像老子我刚才所说的,第五个计策和第六个计策都相对来说可行性更高一些,也最安全保守。在这种情况之下,你觉得哪个计策更加适合呢?是从一剪梅的亲人下手,还是从一剪梅的利益攸关者,黑道交易者的角度想,尉小子,王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