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1 / 2)

郑氏伸着脖子朝外看了眼,不屑的瘪了下嘴,转回头看了眼李空竹拿来的粮食,咧着大嘴,张嘴就道:“拿这么点,还不够俺家男人塞牙缝的,合着忙活了半下午,没点油水不说,连顿饱饭也没。”

“大嫂若是觉着少,我重回去舀两碗去。”

说着的同时,转身走了出去。对着还在垒灶的赵君逸喊道:“当家地,可是忙活完了?若是不忙,能帮着舀两碗米粮过来么,我……我不太知道大哥二哥的饭量,大嫂说少了哩!”

正在码活的两人抬眼看来,见她低着个头,在那不知所措的绞着手指的可怜样儿。赵金生的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了,对着厨房里的郑氏喝道:“帮着做点活,你斤斤计较个啥,家又不是没有粮,你老惦着老三家的干啥。咋分的家你不知道啊!”

郑氏在里面听得气得一哼,插了腰就想要吼。亏得张氏见情况不妙赶紧的跟了进来,拉着郑氏跟她使着眼色。这新妇进门头一天呢,可别闹得太过,让邻里人听了,多多少少会失了脸面。

郑氏见她那样,就哼了一声,“净干些脱裤子放屁的事儿!”又不是没被说闲话,还怕再多一遭不成?

张氏懒得跟她解释,见她不打算闹了。就转了脸笑看着李空竹道:“我瞅着粮也差不多少。添也添不了两把,都是亲戚,你也多包容点。”

“倒是我不知事儿了。”对于她话中说自已故意挑事儿,李空竹只歉意一笑。

张氏则再次挑了眉头,认真的将她好生的打量了一遍,随温笑道:“你是个知礼的,以后要有啥屈着了,直接说出来就成。咱们一家人不唠两家话。”

“嗯哩,我记着二嫂的好哩。”

张氏见差不多了,拉着郑氏就向厨房外走去,“大嫂我见你下响又是搬鸡舍又是挪猪窝的,指定累着了。要不趁着空回房歇会儿,顺道再帮着看着点咱两家的孩子,我来帮着老三家的做晚饭。”

郑氏本有些不甘,可听她说让歇着,又有些动心。越过张氏头顶瞄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李空竹,见她低着个头,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儿,就不屑的哼了一声,道了句,“成吧,我就不在这招人烦了。”

“看你说的,都是一家亲的,哪有人会烦了自家人。”张氏笑着送了她出去。随又转身来看着李空竹道:“三弟妹准备做啥样的晚饭?”

李空竹倒是没做啥像样的晚饭,只做了个高粱米水饭,并着烙了一盆的玉米面饼,由于没油没盐,又没菜的。就舍着脸皮跟张氏求了点,弄了个炒白萝卜丝,就当做是三家人的晚饭了。

吃饭的时侯,两家的儿女也跟着出来聚在了一起。三家人,十二张嘴,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就将那一盆高粱米水饭和一小盆的玉米饼吃了个干干净净。

末了,郑氏看桌上菜盘子里剩下的一点沾盘的菜汁,还很是可惜的咕哝了句,“真是败家,都不知道少炒点,这油水一洗,都得扔畜生肚里去。”

李空竹有些无语,只当听不见的起身快手脚的拾缀了起来。

张氏抱着有些犯困的三岁小女儿,只笑了笑的起身,向着西厢走去了。

赵金生瞪了眼不识趣的自家婆娘,随又跟赵君逸低声的商议了几句什么。待两人谈完,就各自回了各房闭门歇起了觉。

李空竹将碗筷洗好分了出来,再打了温水净脸后,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

农家人嫌点灯费油,大多数会趁着天将黑就开始闭门睡觉。这会儿站在院子里,四周一片漆黑,寂静的夜空连着一个星点也无,深秋的凉风一吹,冻得人直打了得瑟。

今儿一天的际遇,让李空竹心里直犯了嘀咕。可再怎么嘀咕,如今到了这一步,她也不可能说现在就立马跑路。不说这个时代的行情如何,单说身上除了根细银簪子就再无一物的,自已又能跑哪去寻寻身之所?

不过好在赵君逸对她无意,这点倒是让她放心不少,至少可以先在这混段日子再说。想着那张不大的破床,她又有些犯了愁,一会要怎么铺陈开来呢?

搂着胳膊再次感受了一下秋夜里的凉意,终是抬脚向着屋子走去。

“嘎吱!”轻轻的推开陈旧的木门,李空竹寻着床的方向瞄了一眼。并未感到有人影坐在那里,又向着残桌这边觑了眼,还是未见到人影。

不由得皱眉关门,摸索着去到床边,想了想,唤道:“当家地,你可睡了?”

黑暗中只闻着一阵风丝从墙避缝隙钻进,屋子里静得连丝人气儿都感觉不到。

难不成让她在这守一晚上不成?这男人也未免太过差劲了吧。

“当家地若是不愿与我同床,不若另拿一床被子与我可好。借着桌子,我也是能睡着的。”没见过哪个男的这般冷血冷情,既是要分着睡,好歹给人打点好不是?

☆、第6章 生病

第6章 生病

依然无声无息的过了半响。站得有些腿木的李空竹,既使再好的脾气被他磨得生了火。这深秋霜降的天气,屋子又透着风,当真当她是无故女金刚了不成?

想着的同时,她直接赌气的脱掉鞋子,一个翻身就上了那张破床。

“嘎吱!”

“你干什么?”黑暗中,冷冷的话语从床的另一头传了过来。

李空竹挑眉抬头,“当家地不应,我就不请自来了。”

“滚下去!”

滚?李空竹转身面朝床外,直接不客气的将那床硬得似铁的被子裹在了身上,“我一弱女子,实在不好演绎这般高深无雅的动作,当家地若不嫌弃,就由你来示范一次吧!”

另一头的赵君逸被她把被子裹了个干净,又听了她这话,不由得双眉紧蹙起来,只觉白天看着她时是一个样。如何这会又是一个样?想着听来的消息,又觉哪一面都不像了她,难不成还是个多面性的人?

一手捂着胸口,夜里的寒凉让他心口犯起了沉闷,白日里做了点重活又走了远路,怕是旧疾要犯了。

暗中运气几回,终是将那溢出口的轻咳给压了回去。倾耳轻听对面的动静,见对方呼吸均匀平和,既是不想,既然睡着了!

实在心口犯疼的厉害,他也懒得再多作纠结。挪动了身子,向着靠墙的一面紧贴而去……

一大早李空竹便醒了过来。起床时麻利的整顿了自已,想着自已昨天因为太累,既是毫不设防的睡了过去,不由又觉有几分丢脸。

好歹自已也算是有几分姿色的人,这赵君逸就算再怎么不得意自已,总归还是个男的。要是他半夜起了色心,就算他是个跛子,以着自已女人的身板,无论如何还是会吃亏的。

眼神朝着床上躺着的另一人瞄了一眼,见他还在睡着,身上除了件里衣外,被子都没有一角。

想着昨晚自已的行为,到底觉得有些过火。这床不比炕,又是深秋,若是着了寒,生了病,倒真成了她的不是了。

提着被子,小心的给他盖上。哪知,才将一松手,对方就立马睁了眼。

李空竹被吓了一跳,赶紧的起了身。道了句:“天还早着呢,我且去做饭,当家地你再睡会儿吧。”说完,提着门旁立着的木盆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