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啥话?”柱子娘急急相否,“咱庄户人家,又不似了那高门大户,要的不过是一家和乐。再说了,以着那女娃跟在你身边的身份,还是咱柱子眼高了哩。”
李空竹倒是不同意这说法,怕的就是他们虽这般说,心头儿终还是有些瞧不起。
毕竟身为奴籍者,便是你赎了身,也会在别人心里烙了印,不管以后成就在高,在某些人眼里,或是心底某处,依旧会看不起你。
她自已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不是么?
似看出她的想法,李二林倒是有些不以为意,“我这人是一就是一,啥事都不会藏着掖着的,既敢开了口,就不会做了那面子情。”以前看不惯李空竹,也并不是她奴籍的身份,主要是她不自爱这一点,令了他很是厌烦。不过好在后面改了,不然的话,怕是他现在都不会给了她好脸呢。
这倒是。
李空竹点头,对于这一点,她是深有体会。
想着过去为挽回形象的种种,女人会心的笑了笑。“既这样,不若我问问当事人如何想?毕竟这事儿得两厢情愿才行,我虽能直接下了令,可人若心里不愿,于柱子来说,也有些不公不是?”
李二林皱眉,想了想,也觉是这个理儿,“那便问问吧!”
李空竹哎了一声,起身冲他俩福了个身,“那你二老先等会,我去后面问问去!”
“嗯!”李二林点头,见一旁柱子娘急着想跟的,就不由得冲她横了一眼。
李空竹见柱子娘老实了,就笑着又是一个点头后,便向着后院快步行去了。
唤来了正在训人的于家地,也叫于小铃跟着去了堂屋。
彼时于家地两母女还以为姑娘是有啥事儿吩咐呢,不想李空竹在两人福身站定后,直接就把柱子娘提亲的事儿说了。
说完,见于小铃一脸红红的,就不由得勾了唇,转眸看着于家地道:“如何?那小子常年在作坊上工,想来于叔与小弟对他是知之甚详的,若觉可以,我倒是可先把他们两的事儿给定下来后,再走!”
“这可使不得!”于家地摆手,姑爷可是急着赶路来的,如何能为着他们而耽误了行程?
于小铃也在一边点着头,只见她红着个脸的扭捏道:“婢子,婢子,还不想这般早嫁呢。何况,婢子早就决定了,便是嫁人,也不会脱了籍,要一直伺候姑娘一辈子呢!”
“这是何话!”李空竹见她眼儿眉梢都荡着羞意的,很明显这也是相中柱子了。“若真是两情相悦,不若就此成就好事的好。”
于小铃摇头,还想再辩。李空竹却挥手止了她道:“我本意便是留你在家配人的,如今既有了好人家所求,倒真真是好事一桩,也别说什么不嫁人之话了。这若是留大了,便是你们不说什么,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
“再说柱子也经常住在了作坊,你们成亲后,作坊会重分住房与你们。也不算太远,你若不愿出了这院儿,还想留在了院中作事儿,那也不是不可的!”说到这,李空竹看了眼那脸红似滴血的女孩,“不过,再来后,就不能作了丫鬟了,得作了管事妈妈了!”
“姑娘~”于小铃眼儿有些红。
李空竹却笑着起了身,近前拉着她的手,“身契的事儿,我说过随了你们,你若要赎可随时赎。若不愿赎,那成亲后就如我说的,来当了管事妈妈吧!”
“谢姑娘~”于小铃点头,蹲身就要行了大礼。
李空竹颔笑受了后,又亲手将她给拉了起来,随转眸看向于家地。
于家地也算是看出来自家女儿这是早心有所属了,也觉这亲事不错。虽可以答应,可对于先头自家姑娘说要办了她两的事儿再走,倒是又觉有些不可。
想到这,她便与李空竹道:“姑娘放心,老奴省得了,待姑娘走后,老奴会与亲家太太他们好好相商这事儿的!”
李空竹听罢,抿嘴笑而不语,一双水漾的秋眸不咸不淡的扫了她一眼。
于家地被这一扫,心头儿不自觉的咯噔了一下。下一秒,似意识到什么般,就见其,赶紧的福身行起了礼,“老奴逾越,还忘姑娘勿怪。”
女人点头,松了拉于小铃的手,挥手令她起身后,便又向着前院而去了。
回到前院,再回复完李二林夫妇后。
李空竹便把自已打算看他们成完亲再走的事儿又说了一遍。
她安排的时间,只有两天,也就是说,他们必须在后天就得成了亲。这置办嫁妆这些儿事,也只有明天一天的时间。
虽说有些匆忙,可一切都按着成品买的话,也是来得及的。
柱子娘也想留了她吃完酒再走,毕竟这是长面儿的事儿,于他们来说也是大有好处的。
想了想,再与李二林商讨了一翻后,终是点头同意了下来。
当天下响时,两对新人就交换了庚贴,且彼时柱子还亲自过来了一趟,其大意就是过来表达一翻谢意的同时,又交了十两银子的聘礼。
而李空竹也在这天交待了作坊管事,令着他派发一栋新房给这对新人儿,同时又赏了于小铃二十两的纹银,算作是给她的添妆之喜。
☆、第372章 远行(4)
第372章 远行(4)
隔天,是吵吵闹闹的置办了一整天的嫁妆。
待到正式成婚这天,李空竹又被当作是娘家人,亲自送了把亲不说,连着儿子也很是大方的给于小铃作了那压桥童子。
待到热热闹闹的吃完了席,与着男人从李家村儿回来时,彼时的一天,是又过了大半了。
赵君逸这几天一直都在沉着个脸。确切的说,是自那天柱子娘说了一半话被他猜出后,就一直没有缓过脸。
见这会儿好容易得了空,家也清净了。其终是再忍不了的将女人给直勾入了怀,咬牙冷哼道:“明日一早便启程,若再有幺蛾子,统统斩了去。”
“嗯嗯,启程,一定启程,保证能启了程。”女人被他勒得生疼,听了这话,赶紧举手发誓,“你放心,这回啥事儿都解决完了,便是你想让它生了蛾子,也生不出来了。”
男人听得眯眼,女人则是一个赖娇的往他怀里一送,“柱子跟我多年一直本份做事,且于家地一家也跟了我好几年了,何况这以后家中之事儿,还得全仰仗他们,事儿总该办得圆满点的好。”
赵君逸不语,沉吟的看她半响,终是无奈一叹的又将之锁紧几分。“只此一次。”再心软下去,可真要耽搁不起了。
女人点头,忍着被他勒得发疼的腰肢,在他下巴上轻咬了一口。低喃讨好的道:“我知了!且松了手可好?有点喘不过气了。”
软软低低的女音,令着男人心尖划过痒意,低眸看她时,又见她一脸的讨好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