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三年多未见到的两口子,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出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平日里公务缠身,烦忙不堪的他,虽在奏折上每每都有看到有关于贸易区的变化,可他从未有像现在这般,想亲自去堪察一番。
想亲眼见证一下,那里究竟变成了何种模样,又是了怎样的一种繁华。
再有就是,对于那两口子,他还想亲眼看上一看。
想要知道,在这三年的壮大里,他们的野心被浸淫到了哪一步。
是还有原始的初心,还是说会再次心生了报复?
想到这里,崔九立时就是一个眯眼,看着那封信纸,作着不经意的一个揉弄成团,伸指将之给弹远了去。
手指点额的沉吟了半响,就见其又是一个冷哼出声。
“来人!”
“皇上!”
“责令速速安排,朕要便装出行!”
当崔九一行车马悄悄的赶往到了这极北贸易之区时。
彼时坐在车里的崔九,看着密密耸立的酒肆茶馆,与着街间那来来往往攒动的行人。
想着三年前来之时,这里还是大片荒芜草地,很难想像,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这里既成了一片比着京城来,也毫不逊色的重要城镇。
马车慢慢的在人群中前行着,路上的百姓一看这阵仗,皆为着自保的快速的向着街两边挤着让着。
崔九一手捧炉,一手掀帘的透过纱帘看着那一排排慢慢晃过的各色商家酒楼,听着那贩夫走卒的各种吟唱,眼中的精明之光,若隐若现的直闪个不停。
“主子,前面便是苏氏药膳坊,可要去看看?”
放了掀帘的手,崔九收回视线的给了个轻嗯。
只听蹄蹄嗒嗒车轱辘再次响起,混着人声宣闹,崔九闭眼正准备休憩一下时。
突然马车“嘭……”的一声,似撞到了什么般,狠狠的颠簸了几下。
“吁!”两声勒马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崔九因着颠簸皱了下眉头,那跪在门边的太监看了,立时冲着车外尖声喝道:“如何驾车的,这是嫌命长了不成?”
“属下失职!”
崔九将手炉平静的放于桌上,那边太监一看,当即就掀了车帘的冲外喝道:“怎么回事?如何还不走?”
“走?往哪走?我这小毛驴被你们这鞭子挥到,吓得快步走车不算,你们他娘的仗着车大,不但不让了道,还挤翻了姐姐的车,把姐姐我摔了不说,这一车的药材,你可知姐姐是费了多大的心力才从云国运来的?想走?哪那么容易?”
女子泼辣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坐在车里的崔九听得不由得轻皱了下眉头。
感受到了车里变化的太监,坚着一背寒毛的,冲着那伸手拦在马车前的女子便是一声冷喝,“贫民百姓倒是好大的胆子,你可知你拦的是谁人的车?还不快快的让了道,当真不想要了命不成?”
“贫民百姓怎么了?俗话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这里隶属變云两国管辖之地,条约里可是明明白白的写着,不可仗势欺民。你今个儿便是那天大的贵族,也得给姐姐道了歉,赔了款!”
见她一副飞扬跋扈不好惹的样儿,那太监眼神儿就止不往里瞟了一眼。
见自家主子脸色淡淡的看不出个啥来,就又是脖子一梗,正准备让了那驾车侍卫强制冲过去时,却听得崔九淡淡的开口,“且拿两锭银子给她,算作那陪罪之用。”
“主子~”太监转头,很明显觉着此等贱民冒犯了龙威,便是处死也不为过。如何能低了头给了她陪罪?
崔九执帘透过纱窗向着前方看了一眼,见女子二八年华,那眉儿眼儿虽不屑跋扈的上挑着,可那通身的装扮与气度,却并不似了那普通百姓那般简单。
更何况这里隶属两国边界,两国人来来往往间,早已同化的分不出谁是云国人谁是了變国人。
若因此而引起不必要的骚乱,他堂堂變国之君,岂不会令人看了笑话?
“拿银!”再次放了车窗,其并不看太监那一脸欲言有止的样儿,直接就下了令。
太监见此,埋头作了磕头样儿后,便快速的自腰间鼓囊囊的荷苞里,拿出了两锭份量不轻的银子来。
“且快快拿去让了道!”说着,就将银子给狠狠的朝前抛了去。
那闪着银光的银子在地上滚动了几圈,乒呤乓啷的被摔凹了好几处,随着银渣的掉落,那周围一些看热闹的人群,早已眼热不已。
苏诺一看着那摔来的近二十两银锭,眼中火光一冒,提脚一个狠踢又将之给踹远了来。
“你~”太监没料到她会这样做,抖着个兰花指是说不出的气怒喝道,“大胆~别给脸不要了脸儿,你可知这车里坐的是谁?”
“我管你坐的谁?这道歉得有道歉的规矩!狗犯的错作为主子的不露了面儿,还想就此混过的拿着几个臭钱把姐姐给打发了?天下可没那么美的事儿!”她好端端的驾着车运药,看街道挺宽的并不打算让了道。
☆、第385章 使毒(2)
第385章 使毒(2)
可谁知那赶车的见她不让了道,既是无理儿的扬了鞭子,冲着她的小毛驴狠狠的来了一下。
要不是她技术好,拉着毛驴报复的往了他们车上撞,怕是这会儿,她该是会撞到这街上的哪户无辜摊贩了吧。
如此蛮横不讲了理儿的主,在这贸易区三年多来,她苏诺一还是头回见呢。
那太监见她不但指着他们骂狗,且还妄想的想让主子下车去给她亲自道了歉。
眼神再次瞟了一眼内里沉默不语的主子,再转眼时,那眼中的就似淬了毒般,“黄毛小儿,你若识趣就赶紧拿了银子让了道。否则的话……”
“否则要怎样?”女子一脸傲态,又向着马匹走近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