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寒风从耳边刮过,吹动着在这个冬天依旧不曾光秃的树梢,枝头的叶子哗啦啦的响动。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半空中打着旋的冥纸越发的肆虐起来,让原本就阴森的莱芜镇,更加显得诡异。
终于,一张随风飞扬的白色冥纸不长眼的吹到了夏夜的脸上。
一把把纸钱从脸上抓下来,在手中彻底的撕成了粉碎,夏夜忍无可忍,低吼道,“那个老太婆烧个纸究竟要烧多久,一夜吗?”
“我说,你可不要随便冤枉人家老太太,我们刚才从上头略过的时候,那个拐角已经没人了。”
“是吗,没,没人了。”
听夏夜的语气,好像根本就不曾低头往下看,冬暖嘴角露出揶揄的笑,“怎么,莫不是你刚才怕的都不曾往下看过?”
“别,别胡说,我有什么好怕的。”夏夜嘴硬。
“你真的不怕?”
“那当然。”
“不怕你跟着我做什么,”冬暖看着她,“公子让四下活动,随便转转这个镇子。
大家各自都分开,一人一个方向,可是我一出门,你就跟着我。”
“我,我顺路。”
“顺路个屁啊,我东你西,怎么着也不顺路,赶紧给我回去。”
“我不。”夏夜死死拽着冬暖的胳膊,“我跟你一起去。”
“那你西边不转了?”
“我陪你看完东边,你再陪我去看西边。”
“......你这是打算一夜不让我睡吗......”
与此同时,莱芜镇的西侧,一户在这个镇子中显得颇为华丽的房子上方,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落在了屋子上方的灰色瓦片上,转而,从其中的某一处,露出了一丝不大的光亮。
“我说孙掌柜,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一个中年男子,留着一撮小胡子,方方正正的脸,看起来很是严肃,此时正坐在上首。
“镇长,我这也是迫不得已......”
被称作孙掌柜的,声音很是熟悉,透过揭开瓦片露出的一小点光亮,可以清楚的看到。
来人正是福来客栈的掌柜,同样是一个中年男子,留着的胡子是络腮的模样,脸上也比镇长多了几分处事的圆滑。
身上穿着的,依旧是晚上时分,那套深蓝色长袍,此时正坐在下首,等着身边斟茶的小婢女走后,方才赶紧开口。
“晚饭时分,我客栈中入住了几位客人......”
“废话。”
镇长端起桌上的茶盏,听到孙掌柜这么说,慢悠悠的饮了一口,“你开客栈的,不住客人住什么?”
“镇长,我不是这个意思,”孙掌柜显得很急切,“我们这镇子说大也不大,总共也就有两个客栈。
而我的福来客栈又在镇子的中间,从外头赶路的人,一般都会住在我的客栈。”
“看来福来客栈,是该把税贡提一提了。”镇长捋着自己的小胡子说道。
孙掌柜拍了一下桌子,“镇长,这大半夜的,我不是来跟您开玩笑的,您能不能好好听我说,是与那件事情有关的。”
此次孙掌柜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足够让镇长感到惊愕,“怎么回事?这还不到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