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意思?”柳展氏又悠悠了起来,“宁依啊,我活这么大岁数,那些像你这样敢当着我的面威胁的人,坟头的草都不知长多长了,你回去好好想想,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反被威胁的孔氏眯起了眼,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话反击的她不再言语,这次快快地出了这道门。
柳展氏看到她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在大堂内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的影子在昏暗的大厅里显得越发迷离了起来。
这边孔氏一路快走,直到她们母女住的院子才停下了脚步,一直绷着的脸孔才放松了下来。
她是激怒了老太太了,老太太也觉得她不是她的对手,现在的问题是,老太太会不会提前动手?要是动手,她会想什么法子?
孔氏想着事,抬头看向小女儿的睡屋处,心口不由揪了起来。
小女儿是她带来的饵,可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她又哪承受得住。
可不赌,又怎么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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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贞吉隔天一起来,发现跟着她的家丁又往前了一点,看起来比平时更谨戒了一些。
她猜,母亲与老太太的斗争怕是已经进一步了。
倒是很快,回来不过两天,就有进展了。
就是不知道要到白热化,还要多长时间。
母亲的打算,她也是猜出了一二来,估计一边是引老太太对她自己,或者她动手,另一边,煽动庶房那边起义,老太太一出岔子,几房就开始分家。
庶房那边,是再想分家不过了。
老太太看着慈爱,可却不是真的慈爱,她熬到这个岁数,可不是让庶子们来过好日子的,分给庶房管的营生虽不至于让人饿死,但也宽裕不到哪里去,且还要被抽出两层盈利充入公中,那到手的钱财少了两层,更是让这些看着富贵,实则日子过得紧巴巴,每分钱财都要算着花的庶老爷有苦难言。
而且那营生,他们管得再好,那也不是他们的,回头他们弄好了,长房那边要收回去,再派给他们别的差的营生,那他们的心血也算是白费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柳贞吉从孔氏嘴里知情,几个庶老爷不算无能,分给他们的铺子田庄管得也算不错,但都被柳老太太这么整过,后来就有一天没一天的对付着,一直这么些年下来,日子不愠不火,披着层富贵的皮,过着比普通百姓更糟心的日子。
所以只要给他们一点火引子,柳贞吉也如母亲那样深信,几位庶老爷定会把它燃成燎燎大火……
分家,不管分到他们手头的是什么,至少那就是他们的了,至少那就是不会变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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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化总算在孔氏母女俩回到柳家祖宅的第六天起了。
后来柳贞吉事后孔明掐指一算,正是柳老太太死去的堂侄女孝姑的忌日……
而很明显,孔氏很是清楚知道这个日子的,她更是掐着这个日子才回柳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