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名字得朕来。”周文帝想也不想地答。
万皇后刹那面如死灰,难忍痛苦地闭了闭眼。
周文帝看她脸色不对,当下一转身,扶了她回去坐下。
“那就后天吧,”万皇后坐下喝了两口水,再调过头来说话时,还勉强笑了笑,淡淡地道,“皇孙的事,你父皇与我会跟人说你早已报给了我们知道,只是我们不想与你的兄弟,和朝臣们提起此事罢了……”
周文帝瞥了她一眼,想着事已至此,他要是不替他这孽子圆了这话,他还是会有那个胆子回昆山……
想想,还是得圆了,要不然,江南那边短时间内也找不到一个手腕强横,身份又合适的人去办差事,遂也没拦了皇后的话。
“你看行吗?”万皇后见他又跪下低头不语,强作镇定的话里,透露出了两分示弱。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有多恨他们,以至于连有孩子了,还跟防贼一样地防着他们。
她以为她软了这么多,还接纳了他的那个媳妇,他多少也会觉出她的那点弥补之意,会对她好一点,她不求他与她亲近,但只要好一点就行了,有了孩子,跟她报个信,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也会替他瞒住。
可事实却是她起了个头,他却没接那个尾。
说不伤心是自欺欺人,但万皇后也知要是硬碰硬,不过是他再去昆山住一年,她是不敢逼得他太紧了。
逼得他越紧,她欠她这个小儿子的就越多。
“谨尊父皇母后旨意。”周容浚从善如流。
“皇上……”万皇后看向周文帝。
周文帝冷冷地看向周容浚,“你应该知道朕为何这次会替你圆话吧?”
“儿臣知道。”周容浚抬头看向他。
周文帝看着他褪去了不少戾气,人却更为冷峻的皇子,一时半会,竟因他的这份坦荡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从不藏着掖着,是他喜欢他的地方,但也更是他不喜欢他的地方,成大业者必得有深谋远虑的远见,而不是像他这样,把喜欢他的都要得罪透,满天下都是仇敌,谁会愿意跟随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独断专行的皇子?
“滚下去。”周文帝最后一挥袖,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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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贞吉在府里听说她家王爷从皇上那出来后,就被太子请去,去了东宫了,晚上他不会回来,太子要设宴替他洗尘。
狮王府倒安静,没人来扰他们母子,长殳抱着小世子舍不得松开手,也顾不得主仆之分,坐在了柳贞吉身边,手抱着小世子与王妃娘娘轻声说他们离开后这京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
等到晚上,长殳出去忙了一通,就又来了北阁,见柳贞吉在书案上记事,他就走到了摇篮边,看着小世子舍不得放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