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前一次拒绝他们的好处,”当天清晨,柳贞吉轻柔地与他梳发,嘴里细细结跟他解释,“你不喜欢的事,直接跟他们说,下一次他们就知道你忌讳什么了,不会做你不喜之事,且你要是表示得乐于与他们接近一些,他们就会比之前更容易高兴,会珍惜许多。”
柳贞吉现在也不介意向丈夫展露她所擅长之事,她这人虽然胆小,穿过来的那一会年纪也不大,但她那小半生的岁月里,她念过不少书,去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与人打交道,她多少懂得一点。
周容浚听过想了一遍,一言总结道,“贱。”
柳贞吉笑了起来,正要弯腰去拿发簪的时候被他制止了。
“多梳一会。”周容浚想让她再梳一会。
“好呢。”
柳贞吉又重新执起了梳,笑了起来。
没几个人不趋利避害,也没几人不喜欢身心舒适的相处——她不过在清晨坚持与他梳了小半月的发,他现在已经会在醒来的时候同时叫醒她了。
“他们哪怕现在有弥补之心,但等出事了,也会出尔反尔。”周容浚这次先开了口。
“那到时,狮王哥哥何不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替他们想一想,他们为何这样做?”柳贞吉手上动作轻轻柔柔,嘴里则不急不缓地道,“像父皇,你说他一心为国,为了制衡朝廷内外势力平衡会不择手段,像皇后,对太子与您都有愧,尤其是对您,但她又一心只想太子继承帝位,为其愿意牺牲众多,你站在他们的位置想,也许就容易明白他们做的每一项决定,也许这样的话,你就能想明白自己要站在什么位置上,才是你最想要的,狮王哥哥,你说是不是?”
“不就是知己知彼。”周容浚扯了扯嘴,不屑地道,“还用你来说。”
道理虽然懂得,但到时未必会全然冷静。
柳贞吉知道他嘴硬,根本不去揭穿这个事,只是笑得去抱他的腰,亲昵地去蹭了他的脸两下,笑着道,“是呢,我就是爱卖弄。”
“还废话多!”周容浚又斥了一句。
“好像是诶。”柳贞吉也没否认,她确实挺爱唠叨的,跟他也好,哪怕跟长殳杏雨他们,她总有不同的话要说,还能不带重复的。
“王爷,王妃,时辰不早了……”看他们还在说,半跪在门口打了阵瞌睡的小果子哭笑不得地提醒了他们一句。
再说下去,这是把马抽死了,都赶不到皇宫上朝了好吧?
“噗……”小果子的话让柳贞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连忙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给他束发。
这时长殳看他们一直没出来用膳,刚走进来要问,听到小果子的话,他轻拍了下他的脑袋,轻声笑骂,“没尊没卑。”
小果子无奈,“师傅,时间真不早了嘛。”
王爷被王妃带的,也爱拖时间了,根本没以前那般雷厉风行了。
虽然这能让他多打几个盹,但赶路的时候,他的屁股就要不好受了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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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十二月,西北的战事就又起了。
屈奴国每年这个时候必犯周朝。
这一年,要是打赢了,那么,来年的春贡他们就不会上贡,打输了,就会老老实实进京上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