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王妃何出此言?逼?”司绯绯看着这与传言截然不符的狮王妃,眼睛眯了起来,“末将哪来的胆子能逼迫皇上?王妃说话还是莫把末将承担不起的罪名安在末将身上的好。”
“咦?你还是将军啊?”柳贞吉奇怪地看着她,“我还以为现在司家的一品将军换了你弟弟当了呢,难得不是?”
“王妃打听得很仔细,现在司家的护城将军是由我堂弟当任了。”司绯绯着不动如山,口气甚至无一丝急躁,就好像顶着一张丑脸的人不是她一般。
柳贞吉朝她笑笑没说话,慢吞吞地拿过桌上果盘中的桔子,慢慢剥起了一半,剥到了一半又停下手,与司绯绯道,“那你不是将军了,就不要称末将了,你是姑娘家,要嫁给六皇子当王妃的人,嘴里成天挂着不是自己的虚名,没得意思的,司姑娘你说是不是?”
“王妃说的是。”司绯绯勾起了嘴角,脸如夜叉般狰狞。
柳贞吉则继续剥着手中的桔子,直到剥完放下桔子与完整的桔皮,又侧头看着人开口道,“我刚说你逼父皇,是因我家王爷不乐意你见我,你却跟皇上请旨要见,你这不是逼是什么?你是要嫁人的姑娘,还是莫要这么凶,连皇上都要逼的好。”
说到这,她一拍掌,高兴地笑了起来,“不过六皇弟要与你成婚了,我这个当嫂嫂的高兴得很,司姑娘,我这里还有半瓶广清液,等会就送给你,这是世间冶伤疤最好的灵丹妙药,你回去涂涂,许不定到成婚那天,也是个漂亮的新娘子呢。”
在她的话下,司绯绯竟一时哑口无言。
柳贞吉看着她失语的样子,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她——女将军以前如何天姿国色她是看不到了,但现在这丑陋无比的模样,也就明王消受得起。
“司姑娘还没说,是为何事见我呢?”柳贞吉笑眯眯问她。
“我听说狮王妃是京中第一美人,就想找您看看,您是何等的倾国倾城,我以后也好于您看齐。”这时,司绯绯的身上发出了急剧的咬咔咔声,就像关节被一段段地狠狠按了下去。
柳贞吉当没有听到一样,朝她轻轻一笑,“那你现在见到了,我也见到你了。”
她如何,她就不需听司绯绯评价了,但在她眼里,司将军现在的样子,连滩泞泥也不如——这位女将军在见她之前,就从来没想到,她这个惨样来见她,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羞辱吗?
“既然见到了,也说过话了,那就回吧……”柳贞吉手往前轻飘飘地一挥,就像打发个无足轻重的人,“皇后娘娘要午休了,司姑娘忤宫里半天了还是回吧。”
说着就站了起来,往皇后走去。
“王妃娘娘,我还有一事要请教……”
“您信这世上,有没有报应这一说?”
已失控的司绯绯口气乍寒,言辞激烈,柳贞吉一点反应也没有,她没回头,直到上了阶殿,扶了万皇后起后要下台阶之时,她高高在上地看着底下连鬼都不如的司绯绯,笑意吟吟地道,“司姑娘有话要问,就去问你家大人吧,想来您家长辈,应乐于回答你所问之事。”
司家的长辈可能“乐”于回答,但万皇后却不乐于了。
回头周文帝一来,宫人就把司绯绯在凤宫说的晦气之语报了出来。
周文帝听后一笑,让内务府把他们置于明王宫里的喜堂,改在了现在是冷宫的丽妃宫中。
这不久前,丽妃的灵堂也设在此宫。
周文帝也不在意让大家这时候想起,他六儿子还没守满三年的孝,就迫不及待给他母妃娶媳妇了。
要说狠,最狠不过帝王心。
给人找天大的不痛快,不过一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