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兄长们去了母亲的住处,孔氏吃了药,睡了过去,这时天色已黑,再不走,回去也不好安置,柳贞吉招来奴仆,小心翼翼地把孔氏抬上了马车,又叫来了宋涛,“你跟过去几天,看几天情况再回。”
宋涛应了声。
等孔氏随着柳家兄弟走后,柳贞吉站在马车消失的大门口,良久无声。
要说,她也是一人得道了,可惜,她的家人并没有随着她鸡犬升天,反而因为她丈夫的风头,一直藏头缩尾地活着,生怕给他们招什么祸事。
他们不挑事,有时,祸事还会主动招上他们。
没沾多少光,却步步血光。
想来,也是心酸——还不如真的鸡犬升天来得痛快,至少,她娘一生,还有几天痛快日子过。
她在柳家活着的时候,飞扬跋扈,后来却为了她,缩紧尾巴做人,一点一滴都不敢犯错……
活得还不如从前了。
“王妃。”柳贞吉站得太久了,她身后今天跟着她的如花上前轻声叫了她一声。
柳贞吉转头,朝如花道,“王爷说得对,忍这么久了,不能再忍了,总不能一直忍的是我们。”
就是风水轮流转,现在也该轮到别人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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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第二天就传来了皇上的召,让狮王夫妇进宫。
周文帝没说孩子,柳贞吉也就没打算带。
给周容浚穿王袍时,柳贞吉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周容浚的眼睛。
“嗯?”狮王见她看得发怔,轻嗯了一声。
“我不希望你出事,”柳贞吉摸向他的眼睛,“什么事也不喜欢,哪怕再小不过,就是手心缺个口子,我觉得我也不喜欢,我心眼小。”
周容浚笑了起来,“我也不喜欢。”
她出事,他同样的不喜欢。
所要,他们要打要杀,先随他们。
“父皇的事,我不打算管……”他看着王妃礼冠下她不复以往轻松笑容的脸,淡道,“你进去了,跟我一样,袖手旁观就是,他养的儿子,他自己收拾。”
“太子,还真是……”柳贞吉的话,隐在了叹息中。
他没有明说,她猜万皇后进湖,周文帝失明,怕是跟太子有关,但是,太子真有这么大本事?她有所怀疑,但她也能从听得出来,这事跟太子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