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容浚冷了脸,懒得看她。
柳贞吉在心里轻“啧”了一声,抬头朝门边的公公们点了下头,见他们带着侍候的人退下关上门后,她从旁边的侧坐挤到了他的宝座上,跟他道,“你舍不得我们呀?”
太子看着奏折,皱眉不语。
“你又舍不得我们,又舍不得你这些宝贝奏折,又舍不得不送父皇,你说怎么办?”
“谁舍不得他了?”太子只听得见中间偏后那一句。
柳贞吉握住了他的手。
向来长年暖炉的太子手是冷的。
唉……
皇帝要走,他心里岂能好受?不过是口是心非惯了。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本来还想暗中挤兑他几句不是,这时候也舍不得了,“我知道你怕耽搁政事,但还是去吧,宫里宫外,都是你的人,就是事情有变,能变到哪儿去?再说了,你走开一段也好,看看你重用的这些人,有几个堪担重任的,到底有几个是值得你能重用的。”
“都能担当重任,要不我用他们干嘛?用人不疑,疑了就杀,谁在他们身上浪费功夫,有什么好看看的。”太子不屑。
他从不考验人的人性,那东西从来经不住考验,还不如他牢牢掌控着这些人,用的时候就用,不用了一脚踹开的好。
太子这卸磨杀驴的功夫,比文帝有过之而无不及,果然不愧为父子。
私下的太子在太子妃面前把本性全方位地展露了出来,但太子妃还是不能说你这人做人有问题,只能哄,“既然能,不是走得更能安心?”
“你就非要去?”太子眉头拢得很深。
柳贞吉觉得用不了几年,她丰神俊朗的丈夫会因太喜欢眉头深锁,变成个老头儿。
唉,什么叫她非要去?
是他必须要去。
不过她已经为他背了众多不该她背的罪名了,多背一次也不算什么,所以很从善如流地点了头,“是,我想去。”
周容浚沉默很久,“那好吧。”
他应得很勉强,柳贞吉都觉得是不是这些年她太顺着他了,以至于本来不别扭的人,都变得别扭起来了,比他儿子还孩子气。
**
太子妃给了太子两天的善后时间,她则安排后宫的事。
蓁公主与兰公主也就用了大用场,在她跟随太子前去行宫看皇帝的这段时日替她主掌宫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