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教出来的皇子,居然还不如一个女人干脆。
丢人现眼的东西。
周容浚把言王一子送出京,被人带到万里之外的事情告诉了柳贞吉。
柳贞吉先是一喜,随后有些忧心,见她忧虑地看着他,周容浚笑了笑,对她淡道,“他不会回来复仇。”
“是吗?”柳贞吉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没那么心软。”
她当年要是没嫁给他,先帝要灭柳家的族,于她也只能接受一刀子抹脖子的命运。
这是这个世道的游戏规则,她没那个打算破坏,她承担不起破坏的结果。
“不是为你放人走的,”周容浚见她讶异,拍拍她的脸,“不用多想,也不是看在言王曾是我弟弟的份上,而是那孩子值得我给他条活路。”
那是个聪明孩子。
他是容王的儿子里最孱弱的那个,但却活到了最后。
就冲着这个,也值得他给他活路。
值得给条活路?
柳贞吉一想就明了了。
她眼前这位爷,就是个看谁聪明就看谁顺眼的。
按着他的心意走,王八他都当条龙看,不顺他心的,爬云顶上趴着他都会想法设法给你弄下来——做人做得像他这么“精致”,还好是皇帝,顶头没上司,要不都得像先帝一样,看见他一次就气得想打人。
这么一想,先帝也实在是好涵养。
“还好裕渝和辰安还算得上聪明……”皇后娘娘一回过神就感慨,拍着胸口庆幸不已。
要是笨点,儿子女儿都不会讨他喜欢。
“这个倒不会,”皇帝老神在在,手掌心附着她的后脑勺,淡然道,“你这么蠢我都喜欢了。”
她生的那些个小崽子,自然可以包括在内。
被说蠢,又被人说了喜欢的皇后娘娘的哭笑不得,不知是该悲还是该喜,一时之间,那还算尚留点嫩气的脸纠结地挤成了一团面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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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京城阳光明媚,因春耕的事,朝廷内外忙碌不已。
镇定大将军俞飞舟是个一向知道怎么讨皇帝欢心的,刚三月,又运银子过来给皇帝用了,说是春季的孝敬钱,给皇帝修皇宫用,当年年底的税钱等到了时候也还是不会少一个子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