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原本该被吵吵嚷嚷闹的无法收场的事,被卫安这么一处置,半点儿声息都没有,若不是梅莺还躺在床上,若不是大夫来过,事情简直就跟没发生过一样。
而且她还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就如同她说的那样,她什么都不用做,因为她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她提出了疑点,也第一时间给梅莺找了大夫。
梅莺受伤的事跟她完全无关。
她还把梅莺妥善的安置好了,把现场打扫了一遍,待会儿也甚至不会影响到郑王的婚礼……只等着外面的奶娘去引设计这场闹剧的人上钩……
这女人真是心思缜密得可怕,赖妈妈全身发着抖,以头碰地不停求饶:“是我一时猪油蒙了心了……是我忘记了姑娘不能吃虾……”
“是忘记了?”卫安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嘲讽:“是太记得了吧?我记得今天的菜品里头正头菜的确有虾,可现在还没正式开宴呢吧?这里头也没什么点心里头有虾酱,你说是忘了?那虾酱是从哪里来的?”
“你自己出来求饶,不过是因为知道一定会有人去查厨房,看是谁领了虾酱,也知道等你们家姑娘一醒来就会说是谁给她吃的这些点心,至于什么忘了不忘了,那都是你推托之词。”
卫安的声音越来越冷:“不如我们说话都干脆些吧,你看怎么样?你要是真的想要一条活路,不如就明明白白的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一说,究竟是谁收买的你。”
仿佛是为了配合卫安的话似地,门吱呀一声开了,夕阳的余晖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临江王妃和晋王妃率先冲在前头,脸色不大好看的一进门便问:“怎么回事?”
梅夫人更是差点儿急哭,疾步走到前头卫安那里:“寿宁郡主,我家莺莺呢?我家莺莺出什么事了?”
外头礼炮齐鸣,新娘子进门了,拜完了天地之后便会送入洞房来。
卫安朝梅夫人安抚的笑了一笑,轻轻摇头:“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现在莺莺已经没什么事了……”
她又看了一眼不大自然的别开了脸的,跟在长安长公主身后的仙容县主,冷冷的弯了弯唇算是笑了:“倒是有一件事要告诉您,是这个赖妈妈给莺莺吃了不少虾酱,又给她围了酒,才让莹莹成了这样的。”
梅夫人怔了片刻,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才不可置信的看了赖妈妈一眼,震惊的厉声问赖妈妈:“你在府里那么久了,又在姑娘院子里做着管事妈妈,难不成你竟不知道,姑娘吃不得虾蟹?!”
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现在不是说她的时候。”卫安笑了笑,阻止了梅夫人,转回头看了临江王妃她们一眼,轻声道:“今天毕竟是大喜日子,眼看着又是新人要入洞房的节骨眼,闹起来怕是不好,几位王妃也面上无光。”
还把晋王妃和临江王妃也给扯进来了。
不过卫安说的也并没错,要是真的在婚宴上出了什么岔子,她们就算只是名义上来帮忙的,到时候也照样少不了被指责一通。
好容易都能回封地去了,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惹出什么事端来。
临江王妃便道:“这些下人们做事越发不谨慎,现在却不是处置她们的时候,寿宁说的是,新人都快入洞房了,还是先别纠结这些了……”
“是啊。”晋王妃连忙也附和:“有什么事,都等仪式完成了之后再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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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章 追究
一直的仙容县主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要说话。
她几乎没有动作,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可是卫安一瞬间便看了过来正对上了她的目光,轻声问她:“县主说是不是?”
她不问别人,直截了当的来问自己!
仙容县主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的便要冷笑。
临江王妃也忍不住皱眉看了卫安一眼,不甚赞同的看着卫安:“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把新人顺利的迎进来成礼罢……”
她察觉到了卫安跟仙容县主之间的不对付。
可是作为仙容县主未来的婆婆,她自然是要把仙容县主当自己人。
那么在这样的前提下,还跟仙容县主不大对付的寿宁郡主卫安,就显得有些惹人厌烦了,何况她还跟沈琛交情不错。
卫安没有生气,她轻轻点了点头,偏过头去告诉梅夫人:“莺莺我让人送到东跨院的客房里头了,有人在照顾她,大夫也在……”
梅夫人心里焦急的厉害,感激的握了握卫安的手,想了想,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领着下人飞速的去看梅莺了。
很快外头便有司仪高声唱喏,说了吉利话,引着新人进来了。
一屋子各怀心思的人不约而同的都安静下来,迎着新娘子进了屋子。
新王妃的小族弟直到此刻才算是安心了,想要扑过去抱姐姐的腿。
可是很快他就被卫安牵住了。
卫安笑着朝他摇摇头,让他看几个宫里出来的嬷嬷,轻声道:“现在王妃还有事呢,待会儿再过去,好不好?”
小族弟有些懵懂的点头,抓紧了卫安的手看那些嬷嬷们引着郑王去掀了盖头,又撒帐。
小孩子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去得快,之前的紧张和害怕在看见嬷嬷们捧着攒盒果盘来发果子的时候就没了,小族弟很快便跟后头涌进来的各家夫人们领来的孩子们玩到了一块儿。
小秦大人还扬言要闹洞房。
最后还是被临江王和晋王联手轰走了。
屋子里终于安静了些,临江王妃和晋王妃亲王妃满面笑意的说了些吉祥话,便看着郑王笑:“新郎该出去敬酒了,可别看着新娘子美若天仙就舍不得!”
郑王笑了笑便要走,忽而想到什么又立住脚,回头去跟丁姑娘温和的说:“若是累了,自让你的人服侍你先休息,不必等我。”
这样体贴啊。
一屋子的人都轰的一声善意的笑了起来,丁姑娘羞得垂下了头摆弄衣带,一个字也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