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原本就一个个的都是虎背蜂腰,力气极大,应凯这么一踹,连邹青这样的练家子都一时受不住,猛地被踹在了地上,一时没有爬起来。
“别说那么多废话,到底有没有事,对一遍不就知道了么?”应凯冷笑了一声,左右看了一眼,便有两个锦衣卫扑过来把邹青直接架了起来。
院子里的其他人都被惊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应,都齐刷刷的去盯着邹青。
邹青还没来得及说话,锦衣卫已经将好几个人都已经给抓起来了。
他趁着最后的机会看了一眼,惊觉这些都是之前在锦绣楼那边替他盯梢的人,心里就霎时间凉了一片。
真的不是他多想了,而是林三少她们早有察觉,是真的为了这件事来的。
他一时之间心里头纷乱如麻,不知道林三少到底知道了多少,为什么会连这些人都准确的能分出来,一时之间又想着该用什么样的方式通知上头的蒋松文。
这么乱了一阵,到了诏狱,他却忽然之间什么都不能想了------四处都是被打的不成人样的犯人的惨叫声,叫的人头皮发麻,他忽然之间便吞咽了一口唾沫,觉得脚底阵阵发冷。
诏狱大约是这世上最折磨人的地方了。
当初蒋子宁还能支使的动锦衣卫的时候,他曾经亲眼看着过那些锦衣卫是如何对待犯人的,知道他们多的是法子叫人生不如死。
还没从这些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他已经被扔在了冰凉的地板上,一时之间仓促的双手撑住了地急忙就爬了起来。
应凯优哉游哉的伸出一只手拦住他,似笑非笑的望了他一眼:“要往哪儿去啊邹爷?我听说您是个厉害人物,自己私设刑堂这种事儿没少做,那你应该是知道的,现在我们让你来这里,到底多少法子对付你,你说是不是?”他玩味的看着邹青变了几遍的脸色,冷声道:“不如你就老实点儿,把事情都说清楚了,让你让我们都省点儿力气,你说行不行?”
深秋的天气,其实已经很冷了,可是邹青却忽然觉得热,后辈甚至都已经开始出汗,过了许久,他才从这种恐惧的情绪里抽出身来,猛地抬起头看着应凯直着脖子道:“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俗话还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我总算是蒋大人的下人,您就算是锦衣卫拿人,也该有个罪名吧?不知我究竟是犯了什么事,需要劳动您二位大驾……”
都到这样的情形了,他还能想着继续探问消息。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应凯冷笑了一声,先在林三少之前道:“找死!”
他一说完,便拍了拍手,立即便有两个锦衣卫经历进来,架住了他开始往木头架子上用绳索绑住。
邹青心里是清楚的,这就是要用刑了,立即便忍不住慌了起来:“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如今他已经是待宰的羔羊了,被人家抢先一步捏住了脖子卡在手里,随时可能丢掉性命,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露出半点恐惧来,这些锦衣卫最会见缝插针,但凡是有一点儿害怕,都能被他们趁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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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2章 嘴硬
他知道林三少是如今炙手可热的人物,也知道现在他是六皇子唯一的舅舅,大家都极为尊崇他,可他仍然直起了脖子冷冷的盯着他们:“大人们,这恐怕不合规矩吧?!”
想要压住他,那也得压得住才行。
他知道林三少能耐,厉害。
可是他也同时知道锦衣卫的规矩,锦衣卫可不是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之前因为出过曹安曹文的事,隆庆帝对锦衣卫的信任度大打折扣,已经许多次三令五申过,要锦衣卫办案的时候,务必需要有一个书记在场,全程记录用刑情况,审问过程。
而除了这个,现在锦衣卫办案,还须得有人同审。
他强迫自己去看林三少的眼睛,似笑非笑:“我知道大人是国舅老爷,眼里谁都看不起,小的虽然人微言轻,可是小的也是知道规矩的,锦衣卫审问,总得有个章程,抓人也总得有个罪名罢?小的虽是奴才,可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奴才,您抓了我,总得跟主人家告诉一声,到底我是犯了什么过错,是不是?!”
真是巧舌如簧。
怪不得蒋松文这么多事都放心交给他去做,他看起来也的确是个能办成事的人。
应凯这回没有先说话了,看着林三少。
林三少向来言简意赅,这回也没有例外,他瞥了一直紧绷着神经的邹青一眼,根本没有把他当成一回事,挑眉问道:“怎么,你在替我们审案?”
他说完笑了笑,不等邹青再说那些没用的,轻轻拍拍手,里头便有人拎着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的老李进来,噗通一声扔在了地上,问他:“为什么抓你,你看看他,心里不就有数了吗?”
邹青被李叔那样子惊了一跳,下意识的竟然想要往后退几步,可是他到底是忍住了,而且手上的镣铐紧的很,也不由得他退,吞了口口水,觉得嗓子有些刺疼,他眨着眼睛偏开了头,决意再也不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探问不出消息,李叔又已经在她们手里,他知道现在情形不妙。
而现在最好的,是能一言不发,等到蒋松文发现他不见,自然会想法子的。
林三少看他一眼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一面在别人搬来的椅子上坐了下去,悠闲地看着地上挣扎的老李,一面问他:“怎么,想要等到别人来救你吗?”
他闲闲的笑了:“这可不大靠得住啊,你不是说没有名目,为何抓你吗?喏,你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他朝着应凯晃了晃手,应凯便会意的点头,将那两个锦衣卫经历招呼过来,让他们开始念李叔的供词。
李叔的供词里已经极为明白的交代了之前邹青吩咐他去做的事,诸如买凶杀人,诸如转移孔嬷嬷等人的家人。
邹青越听眉头就皱的越紧。
李叔也真是个没用的,竟然这么容易便被锦衣卫撬开了嘴。
可就算是这样也同样不能说明什么,他横下了心,冷笑了一声。
现在他就算是说了,以后也是死路一条。
还不如咬紧牙关死也不透露任何东西,或许还能被捞出去,或者就算是死了,那也能给家里人换一个好的前程。
要是说了,那可就真的鸡飞蛋打,什么都没有了。
应凯有些不耐烦了:“怎么,不到黄河心不死吗?”
他嗤笑了一声看着咬紧牙关扛着的邹青:“那就让你知道知道,为什么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