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防止小孩对这个事情耿耿于怀纠缠不清,只得立刻转移注意力,冲着手机底部的话筒低声撒娇:“ 这么多天都没怎么吃好......嘴馋,尤其是晚上的时候特别饿,只是这附近也没什么吃的。”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批判一下明景了——模仿他就模仿他,能不能敬业一点,将他的做饭手艺也一同复制过去?!好好的汤都被弄的滋味寡淡,简直比剧组的盒饭还要淡然无味,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食材。
秦陆的心思果然一下子就被转了过去:“哥想吃什么?”
楚辞哼哼唧唧:“想喝海鲜粥......想吃虾饺......还想吃山药糕......还有街东边的那条小巷里卖的烧饼!”
他掰着手指头数了许久,随后沮丧地叹了口气,认命,“可惜一样都吃不到。”
小孩在电话那头乐了半天,随后声音压低了点,问:“哥现在回宾馆了吗?”
“嗯,”楚辞在床上滚了一圈,“已经在房间里了。”
秦陆的声音轻轻的,传过来时几乎激起了耳廓处的一片酥麻:“哥,我也有很想吃的,想到夜里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
楚辞的心里小动物似的直觉又蹭蹭竖了起来,警惕地咽下了话音,就是不问他想吃些什么。
那头的秦陆等了半天,最后委屈巴巴问:“哥怎么不问?”
“因为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秦陆干脆撒泼耍赖起来:“哥问嘛!问嘛!!!都一个星期没见了,哥一点也不想我,连一句话都不肯顺着我说......”
他说的可怜巴巴,一口小奶音软的几乎能滴出水。楚辞的心简直都被这块奶糖甜腻的融化了,只得顺从地把音调降低了,轻声问:“那你想吃什么?”
小孩羞答答,“你。”
楚辞:“......”
所以果然还是这个答案,他简直想拿头撞床头板,自己这只肥厚的兔子为什么要自动地往猎人的陷阱里跳?
“好不好?”小孩的声音又软了几分,像是恶魔低低地蛊惑心念不坚的旅人,一点一点将他往自己的牢笼里拖,“哥,好不好?”
“......”
“哥......就这一回,唯一的一回,嗯?”
“......”
楚辞想,自己大概是疯了。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接受了来自小孩的视频邀请,秦陆微微喑哑的声音回荡在他耳畔,被子里的温度炙热的似乎要整个燃烧起来。两人的呼吸隔着一道屏幕交织在一处,仿佛近在咫尺,一伸手便可触碰到。
不能亲自去探索的领地,如今都只能交给楚辞自己来摸索着向下走。秦陆在那边舔嘴唇,迫不及待地提要求:“哥,我想看喷泉。”
没有驾照的楚辞一头雾水:“什么喷泉?”
两人在一起以来,秦陆早已经实践成了当之无愧的老司机,承担着各种开探新路径的伟大任务。他眼里蹿着一簇簇暗色的小火苗,哑声提醒:“手动开关的那种。”
“!!!”
“想看。”
“......”
楚辞冷静地考虑了一下自己对这项破廉耻运动的承受能力,随即果断按了挂断键,“再见。”
“欸,哥,别挂啊!等等——”
小孩委屈的声音瞬间被切断,楚辞关了机,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扔。
很好,现在世界都清净了。
结果这天半夜,他成功地从被鬼压床的噩梦中惊醒。有什么人压着他,周身的气息清冽而好闻,令人想起冬日时挺立的白桦树林,这种气息已经是极熟悉的了,楚辞毫无防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紧接着便被那人在嘴唇上舔了一口。
“哥。”
他含着笑,“我拿来了门票费,是不是该开始喷泉表演了?”
一解相思之苦后,楚辞成功地没能爬起床。秦陆神采奕奕地穿好衣服,在还沉睡着的他眉心啪叽落下一个亲亲,随后出门去找导演请假。
“他不能来?”徐繁细细的眉一挑,“怎么了?”
不待秦陆回答,她的目光将这个从头到脚都写着春色两字的男人上下扫了一圈,随即了然,“哦,知道了。”
秦陆的眉头蹙了起来。
“不用说了,”徐繁冲着他挥挥手,“原来当时试镜时我说他被压的太多了都是真的,所以说话才喘息声那么大——放心,我不向外说,只是你们小心点,别倒腾出来人命了,还得拍戏呢。”
她看到秦陆脸上奇异的神情,又补了一句:“哦,不是说楚辞能生孩子,是说你。你现在脸上容光焕发的程度,让我对楚辞如今的身体状况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他今天之内能从床上起来的,对吧?”
“......”
“那就是起不来了。”徐繁心里有了谱,立刻叫人准备拍配角的戏份。
秦陆冲她道过谢,又与唐元说了两句话,猛地一回头便在片场上看到了一个与楚辞极其相似的身影,顿时皱起眉来:“那是谁?”
“明景啊!”唐元道,“我一开始就和您说过的......”
正在与场控说话的明景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扭过头来看向这边,随即一扬眉,露出一个与楚辞有七八分相似的笑。
那个笑容让秦陆的眉头一下子锁的更紧,瞬间才知晓了楚辞说的有几分相似到底是到什么程度。他脸上的笑意于一瞬间彻底蒸发的无影无踪,半晌后才冷冷道:“就他?”
“就是!”唐元同他一样义愤填膺,难得和这个拱了自家好白菜的猪站在了同一阵线上,“看那脸,一看就是打玻尿酸打的!”